与此同时,靠近西门的宾客都发现了梁纪深,爆发一阵骚动。
何桑在众目睽睽下先进入宴厅。
“纪深,加班?”中源老总伸手。
“算是。”梁纪深念及对方是前辈,略弯腰,尊敬握手,“我失礼了,您多包涵。”
“公务重要,你愿意忙里抽闲,光顾中源的年会,我很喜悦。”
梁纪深穿着便衣那套便服,蓝t恤,纯棉长裤,淡淡的褶痕,随性简单,自带从容不迫的风度,可是和这群西装革履的男士格格不入,与这样隆重的场合更不相符。
“梁副总,降一级而已,打扮如此落魄了?”中盛集团的俞总不怀好意拍他肩膀,“这阵风波熬过去,您照样是省里最器重的商场领袖,不要自暴自弃嘛,以后要谨慎,总是在女人身上栽跟头,颜面也无光嘛!”
“出差了,没来得及换西装。”梁纪深一本正经称赞俞总,“你打扮得漂亮,是孟小姐这位贤内助的审美好。”
宾客噗嗤笑。
俞总私生活不检点的绯闻闹得沸沸扬扬,去年2月份被秘密调查,调查对象是集团的公关部秘书孟甜,二八年华的姑娘,当他女儿的年纪,舆论很敏感。俞总深知瞒不住了,主动开除了孟甜。孟甜不乐意了,俞总喜欢她,可她不喜欢老男人,她贪图名利,名利没了,女人绝情比男人狠多了,她捅出重磅新闻,俞总和太太早就“隐离”了。
俞总夫妇是彼此的初恋,从校园到社会携手二十余载了,俞太太每天在社交软件上营销模范夫妻的人设,周末陪孩子骑马,陪岳父钓鱼,陪她美容,看画展,在金融圈出了名的恩爱,结果是假的,联手演戏维护口碑,实际上俞总和年轻的小秘书相恋了,俞太太和健身教练隐婚了。
俞家的荒唐彻底拉开上流圈“打假史”的序幕。
一年内陆续调查了二三十位,皆在省、市富豪榜榜上有名的大权富,一半的夫妇是各玩各的,道德不干净的,经济肯定不干净,不然养不起“三个家”,于是大规模追缴税务,张氏集团董事长分明单身,玩得多么花哨都不过分,因为是显赫的四大家族,也遭牵连,业界恨透了俞总。
冀省这场大地震一共追缴税款170多亿,俞总反而立大功了,象征性地降职为副总,八个月后,中盛集团董事局改选,他重新扶正了。至于孟小姐,洗手作羹汤,上位新任的俞太太,不发朋友圈,不参加聚会,唯恐枪打出头鸟。
“梁副总,揭老底儿啊?”俞总狞笑,“您戴绿帽子,我没嘲讽您,您倒嘲讽起我了?我离异再娶,我不丢人,您还没娶上呢。”
梁纪深一张脸顿时由晴转阴。
中源老总吓得不轻,紧急打圆场,“哎?老俞,中源的年会,你不给我面子是吧。”他又安抚梁纪深,“纪深啊,老俞喝醉了,你有度量,别计较。”
梁纪深看着桌上的酒杯,眯起的眼气势凌厉,迟迟没反应。
俞总的确是酒意上头,梁纪深今年在地位上始终压着他,他好不容易反压了,不免得意忘形,
气氛一冷,他蓦地醒酒了,梁纪深这会儿的脸色难看到极点,他也心虚。
“老俞,劝你少喝,你不听!”中源老总递给他酒杯,“去敬纪深一杯,你是商场的老前辈了,哪能口不择言呢?纪深的个人情况你不了解,传言是瞎扯,你胡诌什么?”
俞总接过酒杯,有些畏手畏脚,“梁副总——”
话音刚落,劈头盖脸的一杯酒泼下来,俞总闭上眼,酒水滴滴答答淌着。
原本只是小范围的瞧热闹,这杯酒一泼,远处桌位的宾客也有所察觉了,纷纷张望1、2号桌。
梁纪深多余的话一句没讲,撂下空空如也的酒杯,指了指俞总,转身离开。
中源老总不禁也气恼,“你招惹梁纪深做什么?他2月份接管中海集团,正是新官上任三把火,他又气盛,你当众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