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晌,他说,“可以去书房,或者来我的房间,我陪你。”
她紧绷的一根线彻底一松,“好。”
门关上,梁迟徽掌心盖住额头,心脏愈发的空旷,像塌了一片。
第二天何桑起得早,她的确择床,一夜没睡熟。
梁迟徽将南向的主卧留给她了,按道理,比老宅西向的客房不知舒适多少倍,大抵是她不自在,总之,煎熬了一宿,脑袋昏昏恹恹。
吃过早餐,梁迟徽去地下室健身,又回房间洗澡,今天有两位邻居过来,是他特意邀请的,哄着何桑解闷儿。
毕竟她不能出门,在家里无聊。
似乎除了限制她的自由,他完全有求必应,要星星不给月亮,温柔体恤,连上午的会议也推掉了。
一心让她适应这里,适应试婚的生活。
何桑在别墅里四处闲逛,二楼走廊的尽头是梁迟徽的书房,她从书架翻出一本典藏版的《三国演义》,梁迟徽应该很喜欢看,夹了十几枚书签,书页也卷边了。
她放回这本,又取出一本《宇宙奥秘》,忽然,书桌上的电话铃响了。
何桑一瞥来显,是外省区号的座机电话。
梁迟徽外地的生意只剩地下钱庄还在运营,和云海楼利益勾结,非常隐晦谨慎。这关头,梁纪深和赵凯在调查他,钱庄的下属不可能顶风作案,打给他的私宅。
他继任梁氏集团董事长之后,抛售了外省所有的工程,董事局颇有异议,股东希望梁氏集团开疆扩土,甚至开辟国外的工程,被他一票否决了。
在外省有项目难免会派遣高管出差应酬,了解一些内部的资料数据,一来二去,梁氏集团是空壳子的秘密,就瞒不住了。
这一通电话,大概率是重要的私事。
她拾起话柄,故意不吭声。
“老板,倪总摔骨折了!她从厂房跳楼,我没来得及拽住她。”
何桑屏住呼吸。
“小六子的大姨是外科大夫,他懂皮毛,倪总的情况必须马上做手术,不然有感染截肢的危险,厂房的卫生太脏了,也没有消毒水和药。”
听筒里鸦雀无声。
对方察觉到不对劲,“老板?”
何桑一言不发挂断。
继续翻书。
电话铃没再响起。
隔了一会儿,保姆拎着一桶水,一包未拆封的清洁布走进来,“何小姐,打扰您了,我清洁卫生。”
她蹲下,抽出一块布,浸泡了清洁水,跪趴着擦拭木板。
“阿姨,不用机器吗?”
“我用不惯那东西,先生装修花费了七百多万,我亲手擦踏实。”
何桑笑了笑,又翻开一本《水浒传》,读得心不在焉,“阿姨,我的手机呢。”
保姆支支吾吾,“在先生的书房...他叮嘱过,不许您和外界联系。”
“我朋友在坐月子。”何桑愁眉苦脸,“她和娘家不来往了,丈夫又忙,顾不上她,我担心她找我。”
女人是最同情女人,体谅女人的。
尤其是孕产妇,丈夫不负责,家属不关怀,最产生共鸣了。
保姆心软,在围裙上蹭了蹭手,“先生下午出门,等他出门了,您偷偷联系吧。”
何桑合上书,“有劳阿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