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梨糕掉在地上,四分五裂了一滩。
何桑胳膊被他死死地扼住。
“不是演戏吗?在剧院后台你哭得那样惹人怜,口口声声离开老三,和他了断,怎么不演得更逼真些?”梁迟徽倾注了所有的力气,扣在她手腕,“藕断丝连,里应外合,你对付我毫不手软,你没有任何证据,一心判定我是坏人,我即便是坏人,我待你坏过吗,我待你吝啬过吗,我的不坏,我的不吝啬,换不来梁太太的一分手软吗。”
梁迟徽目光始终停在她脸上,温柔的,又疏离的,带一丝无望,怨愤,悲沉,不着痕迹地攻击她,浸泡她。
何桑心脏猛地收缩了一下,仿佛一枚锋利的镊子凶狠钳住,钳出血,钳得溃烂。
她张了张嘴,嘶哑得厉害,“我给黎珍打过电话...她在坐月子,娘家人不管她,曾明威在国外忙生意,我不放心她。”
“然后呢。”
梁迟徽攥得蛮力。
何桑半边身体是麻的,快要没知觉了,“她问我在哪,问我什么时候去看她...”
“梁太太还在试图骗我。”
剧痛传来,流窜过四肢百骸,何桑不禁颤抖尖叫。
她的颤抖唤醒了梁迟徽最后的仁慈和理智,他攥得力道越来越小,越来越轻,直到彻底撒手。
房门重重一甩,扑面而来的风砸得脸蛋生疼,她背靠墙,一动不动。
保姆路过,撞上梁迟徽,“先生,晚上吃西餐吗?冰箱有昨天空运的牛排...”
她后半句没讲完,梁迟徽似乎径直掠过她了,偌大的别墅回荡着下楼的脚步声。
......
南郊区局的警员在中北镇发现了倪红的下落。
一所乡镇级的卫生院。
距离南郊厂楼26公里,卫生院有三个大夫,五个护士,一共3层小楼。
梁纪深驱车赶到中北镇,赵凯的车已经泊在门口了。
四名区局下属在保安室查监控,为首的一名警员是区局副局,迎上赵凯,“赵局,是女嫌疑人对吧?”
“谈不上嫌疑,配合调查而已。”赵凯和他握手,介绍梁纪深,“中海集团副总经理,曾经算是咱们的同行,市检的梁检,你有耳闻吧?”
“何止有耳闻啊。”男人恭敬客气,“我是从区检平级调动到中北镇区局的,梁检是我的老上级了。”
“你是?”
“沈长春。”
梁纪深思量了一秒,“沈吉林是你什么人?”
男人说,“我父亲,2012年退休前夕,在省境线逮捕走私犯牺牲了。”
赵凯点头,“沈吉林是基层的典型,冀省实习干警入职第一堂课是学习沈吉林。”
梁纪深立正,敬了一个礼,“我和沈吉林在2011年借调到云滇边境,共事过半年,后来我去泰国,他回冀省,再没联系了。”
“我父亲私下经常提起您。”沈长春笑着回了一个敬礼。
一个年轻下属这时从卫生院出来,向赵凯汇报,“监控损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