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它美不美,它点头了,错了吗?”梁迟徽耐着性子哄她。
何桑不吭声。
“它错了?”他轻笑,“好,以后任何人问起我梁太太美不美,我告诉那个人,我太太丑得惊天地泣鬼神,夜晚辟邪安宅,白日影响食欲,瞧上一眼,吐上五天。我会娶她,全凭一副慈善心肠。”
“它点头没错。”何桑开口。
梁迟徽一本正经,“没错?”
她伸手,搂住小马驹的脖子,场地中央的大马跳完火圈,又跳高台,五米的高台,一跟头栽下,骑在台下大马的背部,第三只,第四只,依次叠罗汉,最下面的大马佝偻着腿晃悠打颤,骨节处的旧伤绷开,血窟窿渗出血,何桑大叫,“别演了!”
经理和团长在一旁陪着,面面相觑,“梁太太不喜欢这个节目吗?我们安排新的节目。”
“我喜欢你演。”何桑仰起小脸儿,“你跳圈。”
“什么?”团长诧异,“梁太太取笑我了,我哪会跳...”
“可我想看。”她无辜又期待,“你的马戏团有马,有小老虎,有猴子,在度假村卖票很火爆,你是图赚钱,我给你钱,我想看你跳,你不跳,驯马师也打你。”
梁迟徽蓦地笑出声。
团长讪讪龇牙,“我没尝试过...太危险了。”
“嗯?”梁迟徽面目阴森,“梁太太想看,度假村不演吗。”
经理一听,这股怒火殃及度假村了,呵斥团长,“你快跳,万一梁太太不开心,举报你动物表演,你不是给度假村惹祸吗?”
团长哭丧着,返回戏台,火圈熄了火,冒出焦烟,驯马师按照何桑的命令,挥着鞭子引导团长一个个跳圈,圈子离地半米,跳过一个,团长要喘息好一会儿,何桑压根没兴趣看,任由他自娱自乐跳,继续摸小马驹。
“它要多久长成大马那么大?”
梁迟徽翻译驯马师的话,“它是特殊的马种,不长个子,永远这样小,在西方是皇室贵族的圈养宠物。”
“日常训练它什么?”
经理说,“下跪,乞食,驼着小猴子跑,后腿站立,和客人互动。”
“不跪呢?”
“百兽之王的老虎都会跪,何况小马呢,挨打挨饿自然听话了!”
何桑瞟戏台,“你怎么不跳了?”
团长累瘫了,趴在圈上,“梁太太...您饶了我吧。畜生的活儿,我干不了。”
梁迟徽吩咐范助理,“赏。”
范助理从手提箱内抽出一厚摞钞票,豪气砸在驯马师的怀里,“梁太太赏你们马戏团的,接着跳,跳得兴奋点,活泼点,没吃饭啊?梁太太高兴了,要多少钱有多少钱。”
对方用生涩蹩脚的中文道谢,逗得何桑笑,她纠正驯马师,“是‘谢谢’梁太太,不是‘切切’‘杨太太’。”
“呸呸...黄太太——”
何桑笑得一抖一抖,梁迟徽望着她笑,自己的笑意也愈发浓了,“再赏。”
范助理一共砸了十几万,何桑不笑了,拽梁迟徽的袖口,“我想养小马驹。”
“在哪养?”
“公馆。”
“不行。”梁迟徽拇指怜爱蹭了蹭她鼻尖的汗渍,“有味道。”
“我不嫌臭...”她眼眸发亮,漂亮极了。
梁迟徽不忍拒绝扫她的兴致,“邻居会投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