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树只是一身素白衣裙，与以前一样，丝毫没有统御万疆一代女帝的帝王霸气，眉宇之间却多了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这一切落在徐潜眼中，心中只有怜爱。千树只不过是一个十几岁的女生，她不是唤醒使，实实在在的只活了十来年，并且短短几个月之内，父亲和两位兄长都死了，从小受到万千宠爱的小公主，如今虽然贵为女帝，但那纤弱的身子系一国之重，魂牵亿万生命，这不是她应该承受的。

“自从我与精灵魔融合，神魂之中就有了感应。我的命运与整个兽人大陆相连，我需要给这片大陆上的生灵以守护。”

“不！这不应该是你的责任，你顶多就是精灵族的王，其他的事自有其他人来管，你没必要让自己承受太多。”

“你不会懂的。”千树很安静，就如湍流环绕的高山，无论周围发生什么，照样泰然心安，面如平湖。

“我感觉到我就是这个世界，这个世界就是我。我说的不是权力，也不是比喻，是真实的感觉。”

“我的确没有听明白，你是想征服整片兽人大陆？”

“我说了我不是要权力，更不是所统治的疆域。而是我就是这个世界，这个世界就是我本身。”

徐潜还是有点懵，他似乎理解了，但又好像什么都没明白。

“徐潜，在我的感知中，也有着你的存在。”

“我？”

“你我之间有着很微妙的联系，与生俱来，不可分割。”

千树发现徐潜的表情有些不对了，立即进一步解释：“我说的不是男女之情，你不要胡思乱想。我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什么，总之，我们之间有着某种因果，就像是……”她在思考用什么形容比较合适，“就像是……江河奔向了大海，星辰融入了宇宙……”

徐潜一听这比喻，忍不住就想去抱住千树，“千树，你这是原谅我了？”

他抱到的只是一个虚影，瞬间便散了开去。

“我们之间，已不可能再有男女之情。也请你不要做出不适当的举动。”

千树出现在徐潜身后，就这简单的一个躲闪，徐潜就明白，千树修为在自己之上。

“千树，你是不是被精灵魔控制了？”

“精灵魔并没有主观意识，说是‘魔’其实不过是一种神秘而强大的力量，或者说是与一个用之不竭的力量源泉相连接的通道，精灵魔不会影响我，更无法控制我。”

“但你终究是不一样了。”

千树显得有些落寞，低声沉吟道：“谁又能永恒不变呢？”

她正色道：“我有我的责任，需要保护这片土地上的生灵。迟早有一天，我们的世界也要融入十六星域，到了那个时候，以我们眼下的实力只能沦为宇宙中的低等星球，任人欺凌受尽白眼，这是我所不能接受的。所以我必须强大起来，还有帮助这片土地的生灵强大起来。”

一席话说得徐潜哑口无言，这样的感觉，他在韩芊芊身上似乎看到过。

“我说不清我们究竟是什么关系，似乎是与生俱来命中注定，说不定，你与我一样，是某一个世界的守护者，抑或是一个世界本身。”

“你是说，你就是兽人大陆的天道？”徐潜大概明白了千树的意思，这样的假设令他一阵后背发凉。

仙，他见过。神，他也见过。可是天道，他如何去见？

在他长期的认知里，天道并非人格化的意志存在，具体说来并非一个人或仙神。这与地球一些顶级科学家的见解是一致的。科学研究到了深处，总会令人感到不可思议，感叹如此精妙的设计背后必然有其设计师。可这位设计师不是宗教里所敬拜的谁，它并非具体的个体，而是空泛的一个规则本身，是冥冥之中将所有一切都做了安排的规则总和。

如今，千树却说她便是兽人大陆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