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李昭和宋清月没想到的是,初四这日小宁氏居然提前躲回娘家去了,不知是她心虚,还是太相信李昭和肃王的追查能力了,听说事情没成之后,还跟侯老夫人坦白了整件事。
她趴在老夫人怀里哭得委屈:“母亲,女儿也没想怎么样越络,就是太生气了,想教训她一顿。”
“你怎么!诶,你怎么能做这样的事?”老夫人咬着牙,心里又恨又无奈,“她是你侄女!”
“一个庶女而已,算什么侄女?”
“她是伱大哥的女儿!”老夫人一脸苦痛地看着她。
“母亲!这事不是没成么!母亲,您干什么一副我做了天大的错事的样子?您别这样看着我!”
“你,你,你……诶!”老夫人长长叹气,“为娘是把你给宠坏了!”
“母亲,您就再帮女儿一次,别告诉大哥,好不好?越络不是没事么?就当没有这回事好不好?难不成您要叫女儿被李炟那个负心汉休了不成?母亲!”
穆老夫人闭着眼,沉默了好久,最后又是一声叹息,道:“最后一次了,母亲帮你最后一次。”
小宁氏立刻破涕为笑,抱住老夫人亲昵地道:“母亲,我就知道您最疼我了。”
“可你万不可再行差踏错了,听见没?女婿不是好糊弄的!”老夫人忧虑地道。
“是,女儿知道。女儿会处理干净的!”小宁氏语气轻松起来,把头靠在母亲肩膀上磨蹭。
肃王听说这事先是觉得生气,后来又觉得不算太意外,小宁氏的性子就是这般,爱记仇,锱铢必较,偏偏还是个欺软怕硬的,对面比她弱的人,就有仇必报,面对她动不了的人,就憋着自己生闷气。
“去吧王妃叫来。”他捏捏鼻梁。
汪公公一脸为难地道:“王妃,一早就回娘家去了。”
肃王的眉毛立刻高高挑起,心想这事肯定又要不了了之!
侯府老太太是个什么性子他太了解了,先写封信告诉大舅子一声,镇北侯府就三个女孩儿,越络的同胞哥哥还是个出息的,肃王总不能叫她被欺负了还得不到一点补偿。
“汪恩禄,去找找,有什么合适的人家,给越络挑一挑,总要选个顶顶好的。”肃王道。
汪恩禄笑道:“那位穆磊公子,王爷瞧着如何?”
肃王瞪他一眼:“你拿大的挑剩的给小的,小的怎么想?本王看你老糊涂了!”
“是奴才思虑不周了。”汪恩禄一缩脖子赶紧认错。
“你仔细找找,得有出息的,要长得好,家世好,人品还得好!还有,一定得是嫡出的!”肃王叉腰气闷道。
汪恩禄汗都下来了,这么多要求,可不好找啊!忽然,他灵机一动,道:“殿下,世子妃的二哥亲事还没定下来呢!”
肃王狐疑了一瞬,汪恩禄提醒道:“那位探花郎!”
“哦!”肃王恍然,不过随即又迟疑起来:“当真还没订亲?为何?”
“据说是相看的时候,宋二郎都没看上眼。宋二郎不准备纳的妾,所以得说是一定要找个情投意合、谈得来的才成。”
肃王呵呵笑两声,“倒是个有想法的,宋建鸣倒也不管管。”
汪公公道:“可不!宋大人不管,宋夫人想管管不住。这消息一传开,宋家门槛都要叫媒婆们给踩破了。”
肃王叹口气:“那就算了吧,就宁越络那脑子怎么跟个探花郎谈得来?”
“别放弃呀,王爷!”汪公公不死心,“男人么,还不是见色起意的多,咱们表姑娘长得多水灵呀!”
肃王背着手在屋里转悠了两圈,最后还是经不住宋二郎自身条件太好的诱惑,想要尝试一下,“不过这事儿咱们得好好合计合计。你去弄弄清楚宋二郎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再想个法子叫两人偶遇才好。”
次日一早,为了保证活动当日的安保工作,不仅肃王那边又派了多一倍的侍卫过来,李昭克服了好大的心理障碍,难得向李晵伸一回手,要借用他的人手在山庄里巡逻里。
这样就算是王府有下人被收买,还有不是王府的人看着。
李昭再是不喜欢李晵,却也承认他的正直和忠厚。
李晵本就不是小气的人,而且孟晚枫也在这庄子上呢,没多想就答应了,只不过他也看李昭不爽,答应是答应了,偏要说一句:“我是看在你家世子妃的面子上借你的。”
把李昭气得差点暴走,叫下人端出棋盘来,誓要把李晵杀得屁滚尿流不可。
一个上午过得十分平静,比赛也很顺利。
李晵被李昭杀惨了,心里不爽,撸起袖子就要跟李昭干一架,两人打了一上午,没分出输赢,中午李晵又拉着李昭在众目睽睽之下比起酒量。
那李昭能输?
必须不能!
男人的好胜心有时候就是这么幼稚。
孟晚枫在边上瞧得额角青筋直跳,发誓今晚绝不让李晵进自己的房门。
午时过后,两人都喝得东倒西歪的,被人扶着才能走出临溪阁的院门。
李晵被扶上软轿,给抬回客院了。
李昭则就近寻了个僻静的小院子,休息醒酒。
他迷迷糊糊地睡了不知多久,有人开门进来,一阵淡淡的桃花甜香飘散开,李昭闭眼假寐着,潜意识里还以为是宋清月今日又换香露了。
那人开口,柔声道:“殿下,醒酒汤来了。”
声音细细软软的,李昭双眼费力地睁开一条缝,脑子在犯迷糊,勾起唇角,一把将人带进怀里,一翻身压在身下,吻着女人的脖子,道:“早上还是兰香,不过甜的也好。”
“殿下!”
那人惊慌娇怯地又叫了一声,李昭捏了捏来人的腰,心里纳闷怎么变粗了些?手感不对,这才睁开眼,看到一张陌生的脸来。
“殿……殿下。”
女人咬着唇,小脸通红,羞赧万分。
李昭立刻松开她,直起身体,抚着额头费力想了半天才想起是谁来:“燕氏?你怎么来了?”
“妾,妾来……伺候殿下午睡。”燕氏低着头,微微抬眼觑着李昭,心跳得厉害,她的夫君,是这般神仙品貌的男子。
虽说知道她是自己的侍妾,可燕氏对李昭来讲还是个完全陌生的人,与一个陌生人同坐一榻,叫李昭觉得非常不自在,他道:“是谁让你来的?”
燕氏捏着衣角,有些窘迫地从塌上站起来,跪到一旁,语调柔婉地说道:“是世子妃差人让妾来的。说是,世子妃小日子,没法伺候殿下,叫妾来……小心服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