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空心神像藏于山洞时,我便料定凶手会销毁证据,除了让邹虎带兵值守外,还在山洞四周种满了瑞香花。但凡靠近山洞之人,身上便会染香三日不散。”
邹虎撸起袖子闻了闻,茫然道:“没、没味儿啊!”
“人的鼻子闻不到,因此不会被凶手察觉,但……”苏南枝笑意略深地吹个口哨,“它们可以。”
四条毛色油光发亮的猎犬狂奔而来,滴着口水的舌尖卷走苏南枝手中肉食,头亲昵地蹭了蹭她。
苏南枝将瑞香花放于四只猎犬鼻尖,下刻,它们便四散开来,找出了现场所有靠近过山洞的人。
邹虎竖起大拇指:“县主英明!”
站在苏南枝身后的萧沉韫,薄唇微微勾起,剑眉却忽然蹙了起来,左手按住不停发抖的右手腕,鲜血一滴一滴,从红蚁咬破的伤口处流下,染红了绽放灿烂的瑞香花。
他不着痕迹用枝桠挡住鲜血,悄无声息离去。
“我随猎犬查凶手,王爷要一起吗?”苏南枝转身,早已没有他的身影,左顾右盼后嘀咕道,“不会又不告而别了吧……罢了,先找凶手。”
苏南枝先是秘密封锁了县城门,再命护城军便衣搜查客栈集市街道,温言斐、灿夏、春盛、邹虎易容后一人带一条猎犬从东西南北四方巡查。
从涎水召集蚁群摧毁证据前后不超过两个时辰,凶手必定尚未逃出县城。
待到傍晚时分。
四人前后回县主府禀报消息。
檀香袅袅的屋内,曲段曼妙的女子身穿若隐若现的里衣,皓白如玉的手肘撑着太阳穴,窗外稀薄的黄昏余晖一丝一缕照在她光滑细白的小腿上,衬的人如雾中仙,美不胜收。
待房门响起扣环声,小憩完的苏南枝睁开眼,原以为是春盛,便倦卷懒懒地唤道:“进来吧。”
黑靴刚踏进屋时,萧沉韫原是随便一瞥,忽然就怔住——
苏南枝双眸惊瞪,掀起架子上的外袍,指尖滑入丝滑如水的绸缎,迅速穿好衣裳,脸红如绯云,磕磕巴巴道:“怎、怎么是王爷?”
正直盛夏天热,黄昏时屋中没放冰桶,她才脱去外袍只穿里衣小憩养神的。
“本、咳,本王要离开死水县几日。”萧沉韫转过身去,“怕你记恨本王不告而别,特来只会你一声。”
“要走?去哪儿?还回死水县吗?”许是觉得自己问的太急了,苏南枝脸红地快要滴出血,连忙又道,“是臣女逾矩,不该探问王爷的行程。”
背对苏南枝的萧沉韫,俊脸逐渐苍白如纸,不着痕迹按住颤抖的右手腕:“会回来,但不知道几日才回——”
下刻。
一道温润如春风的疏朗男声响起:“皇叔?枝枝?原来你们都在,正好。洛城命人搜集了蜀州美食,方才布了晚膳,今夜一起用膳吧。”
白衣胜雪的萧瑜神清气爽,手中慢摇山水折扇,一双桃花眼微弯,攒出无数温柔宠溺,满眼期待地看向了苏南枝。
恰逢此时——
温言斐身侧始终未动的猎犬,目光凶狠地朝萧瑜跑去。
最后,在众人诧异目光中,咬住了九王的衣袍,冲苏南枝大吠了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