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求爱慕之人,是一局赌注,没付出就想得到好结果,是有点痴心妄想。”萧沉韫低声自嘲,“本王可以走九十九步,但你也记得朝前一步。”
苏南枝听着他说的九十九步,眼眶红的不像话……
她被他用力抱住,力气之大,像要揉进骨髓,像要将她拆之入腹那般用力。
良久后。
苏南枝眉尖悲伤地蹙起,艰难地一字一句问:“抱够了吗?”
男人没说话,只是更加用力,仿佛在用行动说:不够!
苏南枝困难地将手从他大掌抽出来,放在了系长裙的腰带上,雪白纤细的玉手轻轻一扯,花色腰带便被灌进屋中的寒风卷飞,落在萧沉韫的手背上,最后滑落到地。
厚重暖和的浅蓝大氅无声落地,丝滑如水的束腰长裙一点点摇曳散开,松松地滑落雪肩,现出玉如意一般精致美丽而清瘦的锁骨。
她美的般般入画,像冰清玉洁、不可染指的花仙,绝色倾城地站在萧沉韫面前。
“所以,王爷是喜欢我,还是喜欢这一副皮囊呢?”苏南枝无力地淡笑,“若是这一副皮囊,我可以给你,若是相守一辈子的承诺,不太可能。”
萧沉韫蹙眉移开眼,替她将松掉的裙子,拉上去遮住肩膀。
“刚认识那会儿,王爷不是觉得我利欲熏心、极会伪装吗?”苏南枝冰凉好看的玉指,轻轻抚上他清俊的侧脸,眼里的光芒破碎,“其实我本来就是那样的女人,会伪装,没有真心。萧沉韫,其实我根本没有喜欢过你。”
“我从头到尾都是在利用你!”苏南枝温柔地捧着他俊脸,轻声道,“你不是说,我从来不主动找你吗?这就是原因,不喜欢你,所以也懒得主动找你。但我没想到,你居然认真了,你居然想动摇我和你在一起……”
“你可以抗旨,你有这个能力,你也不想想,我有没有这个底气?我是苏南枝,我背后是苏家,我走到这一步多不容易啊!我背负血海深仇,你当我和你过家家闹着玩呢?摄政王?说和你在一起就在一起,你还没有那种魅力,值得我冒这个险。”
“你要知道,我苏南枝做事,一向清醒理智,当断则断,从来不会做损自己利益的事情。”苏南枝拿着他的手,放在自己锁骨上,她蹭了蹭他的手背,红唇划开一抹讥笑,“你不是喜欢这具皮囊吗?我就站在这里。”
“但,今日一过,就当两清。”苏南枝玩弄似的,抚摸着他滚动的喉结,笑意变冷,“从此以后,一别生宽,两不相见,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你娶你的王妃,我过我的日子。”
她亲眼看着,男人的俊脸一点点白了下去,染上灰败之色,失望极了。
萧沉韫对苏南枝失望极了。
她,怎么能如此……
如此践踏他捧出来一颗真心?
“苏南枝……”萧沉韫剑眉难受地紧蹙,失望彻底,眼里又还藏着一丝希冀,他认真地问,“你当真的吗?你真的这样想吗?”
“只要你说一句,你没当真,只要你说一句,你刚才没有这样想。”萧沉韫话音落入谷底,低沉至极,“本王就当你什么都没说过。”
苏南枝牵强地挤出一丝笑,努力将唇角上扬到不能再扬,她心好疼啊,但还是说了两个字:“当、真。”
“好、好狠啊。”萧沉韫脸色惨白如治,气的发笑,“你好狠的心。”
“是啊,王爷不是第一天认识我。”苏南枝面无表情地凝视窗外漫天大雪,“没什么事的话,就回王府吧,说实在的话,你三天两头来芸院,真的打扰到我了。”
“是本王打扰你了……”
“我给你道歉,对不起,行吗?”
“好,好好,从此以后,一别生宽,再不相见。”
萧沉韫气的眼眶猩红,俊脸染上薄怒,将苏南枝狠狠圈入怀中,压在床上,狠狠地亲了她,如一头狼般撕咬着她水嫩的唇,苏南枝没有反抗,只是仍由他发泄情绪一样的胡来,直到二人唇齿之间溢满了鲜血。
鲜血仿佛在苏南枝红唇绽放了一朵艳丽的花。
萧沉韫是真心疼啊……
他压在她身上,整个人都有些发抖,紧紧抱住她,用力至极,深深呼吸,再长长地深叹口气:“别这样对我,苏南枝。”
“明日本王便启程去边疆,三年不回京城。”
明日、边疆……
三年不回京城……
苏南枝瞳孔微扩,心里有些震颤。
他将头埋进她散满栀子香的乌发中,良久后,波涛汹涌的情绪终于恢复平静,如一潭不再起浪的死水:“如你所愿,一别生宽。”
随后萧沉韫起身,弯腰替她系好腰带,抬脚就走出屋子,头也不回地阔步离开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