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沉韫的笑意一寸寸冷下去,化为杀意:“你可知,与本王竞争这门亲事,你根本没有希望?”
“哪怕你会触怒陛下、大失民心,错失一桩对你颇有助力的魏家姻缘,你也执意如此?”
萧沉韫反唇讥笑,目光咄咄逼人,十分强势,“你做不到的。从你陷害苏家起,你就将南枝视作争权夺利的工具,如今,你更不可能,义无反顾地选择她。”
“而本王,如论何时何地,于何种境界,再难再苦再孤立无援,都会义无反顾地坚定选择她。”萧沉韫见萧瑜沉默,轻蔑地一笑:“你,又有何资格,与本王相争?”
萧瑜沉吟了下。
前世,为何没看见萧沉韫如此执拗于南枝?
萧瑜蓦然勾唇,眼里皆是坚定,似笑非笑道:“摄政王又怎知,孤这一次不会选择她?”
“南枝永远是你退而求其次的选择。”萧沉韫眸中已有浓烈杀意,“你对她的感情,都是肮脏的。”
“那我们,拭目以待?”萧瑜言语挑衅,转身回了东宫。
“九王……啊不,太子殿下这回似乎和以前不一样了。”余晔跟在萧沉韫身后,低声道,“一月前,也就是咱们和南枝郡主前去边境时,听闻太子殿下在驿站遭遇黑金面具刺客的伏击,当夜昏迷不醒,病危之后,醒来就像换了一个人。”
“据暗线回禀,那日,太子殿下醒来第一句喊的就是南枝郡主的名字。”余晔道,“说来也是奇怪,这一个月,太子殿下手段明显比从前高明了,不论是校场练兵,还是处理政事,亦或者揽络人心。”
“是吗?”萧沉韫面上淡漠,唇角勾起一抹极浅的讥笑,不以为意,十分鄙夷。
……
苏南枝今日休沐在家,可周炳成临时叫她有事,便也换了官袍来了趟礼部,待处理完事之后再出宫路上时,路遇大明门,一道清甜的嗓音,喊住了她:
“苏参议大人,请等一等。”
这是道女音。
苏南枝缓缓回首,只见石板路垒砌的宫道上,身穿青灰色道袍的小姑娘,胳肢窝放着柄拂尘,从远处走来时,行走之姿颇为优雅,可谓是步步生莲。
“嗯……鸢雅小道长?”苏南枝拢了下官袍,笑着道,“唤我可是有事?”
“并无旁事。”鸢雅未戴簪花,满头青丝只束着一根白色发带,看上去清新可人,干净雅致,像未被雕琢的清澈璞玉,她笑着走到苏南枝身侧,“七王说,是你上次告知他我被人掳走的。如不是你,我可能已经……”
“多谢你那日,替我寻七王救我。”
女子温柔平静的嗓音,很耐听。
“举手之劳而已,不必介怀”苏南枝倒没把这事儿记在心上,毕竟,她也不可能看着一条人命白白被害。
话罢,苏南枝打算坐上马车离开,却被鸢雅喊道:“南枝郡主,可愿……与我走走,散散心?”
苏南枝眉尖略微一皱,说实话,如今鸢雅被雅贵妃视为肉中刺眼中钉,为自保她也不该和鸢雅走得太近,故而她刚要推脱时——
“我也知道,我的身份不宜与郡主走太近。百姓和皇宫中人,都说我红颜祸水,不潜心修道,反而学着勾搭七王忤逆贵妃娘娘。我无父无母,乃卑贱之人,若非师傅怜悯,可能我已经饿死在街头……”
“罢了,就不再叨扰南枝郡主了。”鸢雅落寞垂眸,眼眶已经微红。
苏南枝叹道:“小道长留步。若你愿意,可与我同乘一辆马车,去苏府旁的揽月湖游玩。”
鸢雅眼前一亮,水汪汪的大眼登时喜出望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