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道是何人救走的?”苏南枝问。
“听说……是、是……”话未说完,夏妍撒手人寰,口呕黑血、死不瞑目。
迟来一步的子桑怀玉,还未进门,就已经将那些话全部听进了耳中。
“是谁?!”子桑怀玉急急发问。
但来时已迟,夏妍已经没了呼吸。
子桑怀玉心有不甘地探了探她呼吸,用银针验毒,检查杯盏用具,片刻后,条理有序地收回掩饰工具,声音平静的像是一块冰:“死于一瞬亡,和致苏府全府家丁死亡的毒,是一种毒。”
“一瞬亡?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苏南枝沉下了脸色,“夏伯母的毒,难道又是宋晨云的手笔?宋晨云到底想干什么!”
“茶水无毒,故而苏丫头和温言斐喝了没事,但夏妍使用过的杯盏边沿涂了一瞬亡,所以只有夏妍中毒。”子桑怀玉说完,为已死的夏妍敛了目,“我认识她,十几年前,狄琼身边的司衣女官。”
想来方才那番话已经被子桑怀玉听了去,苏南枝便开门见山说道:“不想瞒着子桑叔,我们前不久确实查到狄琼在寻找此女,才知道当年她诞下的那个女婴,并没有溺毙在紫娟河内。”
“方才我听见了。”子桑怀玉极力平静的面容下,情绪暗涌,“你还有没有线索?”
苏南枝不打算瞒他,也没必要隐瞒,便坦诚道:“既然确认了狄琼之女没死,又从夏妍口中得知,女婴是被抱走,那么我先从紫娟河水域附近的村民查起,一点点扩充线索。”
“有线索,第一时间告诉我。”子桑怀玉一语道破,“我知道你们是想用女儿的线索与狄琼商量合谋,但不仅是她的女儿,也是我的女儿,若你能找到她,条件你们随便开。”
“好,子桑叔放心。”
“多谢。”
“子桑叔客气了。”苏南枝送走子桑怀玉之后,脸色便瞬间沉了下去,深吸口冷气,严肃下令:“但凡接触过夏妍杯盏的所有人,从清洗、倒茶全部过程,全部叫到主院来。我要剜除腐肉。宋晨云的手实在是太长了,竟然能伸到总督府,能伸到我面前来……”
温言斐去执行命令。
片刻后,主院内摆放着夏妍盖着白布的尸体,春盛跪在地上,抽抽搭搭的落泪。
一套茶具,需要清洗、摆放、倒茶……但凡接触过今日茶盏的丫鬟婆子、小厮仆人跪了乌泱泱一地,自从苏南枝住进总督府,今日这么大的阵仗还是头一次。
民间早有传言,当今圣上重病瘫痪,而摄政王的兵马掌控着整个京畿之地。
摄政王离帝位不过一步之遥,那自然而然,苏南枝当上皇后也易如反掌,众人都是拿苏南枝当做皇后级别的贵人来对待。
丫鬟婆子们额前冷汗涔涔,跪了足足有小刻种,苏南枝都没有说话,她越不说话,众人越感觉煎熬。
苏南枝一弯柳叶眉,略有深思地微挑,唇角勾起意味深长的笑。
这抹笑,令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