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清看着白杰,手机的团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摇着,表情平淡,仿佛眼前的人儿只是睡着了。
白山手撑着权杖,剧烈咳嗽了几声,一旁的老仆倒了杯温茶。
白桁双手抱着白杰,眸子冰冷到了极致,如同未融的冰山。
白然座椅椅子上,手撑着头,陷入了短暂的失神。
大厅的气氛压抑的使人透不过气,从上个世纪开始,白家树敌无数。
这两年白家慢慢退政,仇家蠢蠢欲动,不计其数。
白桁的父亲就是因为想带帮派走“正路”所以死于非命…
杜清闭上了眼睛,声音淡淡的:“葬了吧。”
白发人送黑发人。
白山走到白桁面前,充满褶皱的手落在白杰苍白的脸上。
“查,宁可错杀。”白山声音沉沉的。
杜清在一旁叹了口气:“爸,我们手上沾满了无辜人的鲜血,给后辈积点德,查清楚,我要亲自,扒他皮,剃他骨。”
也许就是报应,让她丧夫,丧女,现在连孙子都没了。
白桁始终冷着脸,薄唇抿着。
杜清走了过去,抬起手,一巴掌狠狠抽在了白桁的脸上。
白桁垂眸看着只到自己胸口的杜清。
“我说过多少次,狂妄自大会害了你,临走前,你跟我怎么说的,你说万无一失,这就是你所说的万无一失。”
这次是白杰,下次也许是白然,是她,是任何人,包括白桁他自己。
白杰身边是有人保护的,但是当时排队买早餐的人特别多,他们不像白杰,能从空隙钻进去。
等他们进去后,白杰已经不见了…
白然紧紧握着红木椅子的扶手:“是我的错,我不该让他一个人下车。”
祁影是走在前面的,不知道白杰跟着去了,后来看到他乖乖坐在椅子上,她付款拿早餐的功夫,人就没了。
闻讯赶来的容雀边走边道:“孩子在白家住的好好的,认亲生父母就算了,还非要送走,真是作孽。”
杜清给老仆使了个眼色。
不关其他人什么事,白杰就算待在山上,也有下去的时候。
他已经被人盯上了,如果保护不好,出问题早晚的事。
容雀的意思非常明显,就是怨江怡,如果不是她,不同意,白杰也就不会下山了。
但其实,就算江怡不说,祁影也会白杰带回去。
有错也是在害死白杰的人身上。
白桁抱着白杰走了出去。
明年的夏天,不会再有拿着西瓜的孩子往他身上扑了。
白桁低下头,脸轻轻贴着冰冷的小脸。
从出生开始,就不受待见的孩子,回去了…
从此,再也不用,等爸爸回家,等人宠爱了…
白桁亲自带人去查,把当天所有通过那段路的人,不管老少,全部排查一遍。
当地也只能缩着脖子配合,否则白桁的枪就会抵在他的脑门上。
白桁在这就是无法无天,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沈图叼着烟,从出事开始,白桁就很少开口说话了。
清楚他脾气的人都知道,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出错。
江木带人,挨个核实,盘问。
江怡联系不上白桁,干脆就不联系了。
她如往常一样上学,除了秦玉华,她谁的电话都不接。
当然,除了江学磊也没有旁人联系她了。
骂她是喂不熟的白眼狼。
但是让她没想到的是,外婆秦春会亲自来学校。
因为是老人,又是家属,江怡不得不在上课途中出去见她。
秦春看到江怡后,拉着她的手:“走,跟外婆回家。”
江怡对这个外婆没有丝毫的好感,母亲在江家受苦,她不帮忙就算了,还落井下石。
“外婆,我还在上课,有什么事,等下课了再说也不迟。”江怡说着想将自己的手抽出来。
秦春拉着江怡往车上走,嘴里念叨着:“学习有什么用,最后还不是结婚嫁人,在家生孩子。”
江怡想甩开,但是外婆七十岁了,如果甩开,她在学校门口闹,她肯定讨不到好。
“外婆,如果你当初多读书,就不会有这种想法了。”江怡忍不住怼了回去。
觉得女人就该在家生孩子的,如果是男人,那就是蛆,如果是女人,那就是可悲。
绝大多数,不幸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所以她很小心,因为踏出去,就回不了头了
秦春气的面色发红,但是为了秦家的生意,她只能忍了。
江怡上了车。
助理慢悠悠的开着车跟在后面,这一家子,除了夫人和她的母亲,但凡有个正常人,都算他输。
物以类聚,也没这么聚的。
江怡不担心自己会出事,因为她看到助理的车了。
而且她上车就给母亲发了短信,有备无患。
江怡知道,秦春不喜欢她们母女,但是不知道,她为什么不喜欢。
小时候有糖,肯定只给表姐不给她。
左一句赔钱货,右一句扫把星。
还说生她没用,也不能继承江家的公司。
甚至还逼迫她母亲,早点生个男孩…
车子在秦家别墅停了下来。
江怡下了车后,看到别墅前,还停着另外一辆车,不是熟悉的车牌号。
秦春拉着江怡进了别墅:“外婆帮你选了门好的亲事,你也不小了,该订婚了,白家不要你,自然还有别家要。”
江怡:“…”
“既然是这样,那就算了,我不喜欢包办婚姻。”江怡说着甩开秦春。
这里不是学校,她不担心事情闹大,难以收场。
秦春拽着江怡:“说的什么话,外婆还能害你吗?”
就在这时,两个中年男子走了出来。
“小怡来了?”其中一个中年男人面带微笑,上前一步。
江怡冷着脸,中年男人是她舅舅,秦威跟秦春一丘之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