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很快来到了早上,刚起床不久,胡光辉就来了,同行的还有一位五十多岁的男人(城里人工作稳定,不像乡下人日夜操劳,要显得年轻一些,真不敢断定年龄)。
男人盯着白红梅看了许久,白红梅也在他身上反复打量,直觉告诉她,这有可能是她的亲人,她也在有限的记忆里搜索关于这个人的记忆。
很可惜,没有找到。
“记不记得你的小名叫什么?”男人问。
白红梅摇头,她只记得妈妈叫她妮,苏忆安奶奶喊她妮子。
“你小名叫思颖,我们都喊你颖宝。”
这个白红梅也不记得。
“你记不记得你有个大哥?背着你一起逃荒的?”
白红梅的记忆里只有妈妈模糊的影子,其他人她都不记得的。
“不记得好,大哥没能保护好你,不值得你记着。”
任谁都听的出,男人的话语里尽是悔恨和落寞。
“不是……我那时候还小。”
胡光辉说道:“大舅,我妈她们还在家等着,接上人咱们走吧。”
白红梅非让拎上那袋子特产,于是就拎上了,五个人一起来到了白月季的住处,部队家属院分的房子,201室。
上得楼去,胡光辉按了门铃,门很快就打开了,白月季开的门。
“来了?快进来。”
白月季热情地把白红梅拉进去,其他人她就不管了。
白红梅打量着房间,房间看上去很大,因为光门就有好几个。
待大家都坐定后,白红梅问道:“没……来吗?”
她不知道白月季的母亲应该怎么称呼,索性就不称呼了。
其实都知道问的是谁。
白家大哥白兴华说道:“来了,我和她一起来的,还有你二哥。”
白月季是她原先的名字,参加革命后就改名字了,叫白云鸽。
白云鸽说:“在卧室里,老人不喜欢人多,只喜欢安静,念佛是她最喜欢做的事,一天要念四五个小时。怕她受刺激,你的事还没告诉她。”
白云鸽拉起白红梅的手,“走吧,我带你一起去。”
念佛在这个时代也是不被允许的,但又拿老人怎么样呢?当闺女的也就只能腾出一个房间来,作为老的卧房和念佛的地方。
白云鸽打开门,一个满头银发的老人和一名男子,背对着她们,坐在蒲团上,口中念念有词。
过了一会,老人问:“还不关门,你站在这里干什么,别打扰我。”
白云鸽,“妈,你看看我把谁带来了?”
老人转过身,浑浊的眼睛在白红梅的身上反复打量,才从齿缝里挤出一句话,“佛祖保佑,这是我的红梅、颖宝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