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
由于赤尾岛海域的形势变化,使得双方的整个布局都受到了严重影响。
一条计划中的防线被贯穿,就意味着其他方向的防线压力陡增。
并且,由于新型爆炸物的调查还没有结论,对方也不敢进一步去挑动局势,因为他们不知道,如果继续像现在这样“迫不及待”地加快双方冲突进程的话,最后吃亏的,到底会是谁。
毫无疑问,对当下的情况最焦虑的自然是辜宽敏,在他看来,老大哥的做法就是把南岛架在火上烤。
前期各种准备工作已经做完,气氛已经烘托到位了。
而现在,居然说要临时暂缓行动?
这怎么可能?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如果硬撑,很可能是会把弓弦崩断的。
——
然而,这样的话他没办法跟美方去说,因为对方的理由极为充分:
当前风险升高,不符合前期计划目标,一旦扩大化,对双方利益都没有好处。
所以,辜宽敏只能尽可能地利用自己的权限,拼命去维持住当前的局势。
“.按照之前的线索,目前我们已经总结出了亟待解决的三个问题。”
办公室里,尤溪涧手里拿着厚厚一叠文件,语气平静地开口说道:
“首先第一个问题,也是目前争议最大的问题,那就是被捕渔民如何处置。”
“他们的关押时间已经超过三个月了,但所谓的案件还没有实质性的进展。”
“按照这个处理速度,哪怕拖到明年,也不会有结果。”
“但现实是,在赤尾岛事件之后,对岸民众对海权的看法越发激进,很有可能,这会成为一个重要的借口。”
“我的建议是,我们必须要尽快放人,先稳住局面-——至少,不能让局面失控。”
“我所说的局面失控,指的是他们采取超临界手段——”
“这些手段.”
“不用解释,我明白。”
尤溪涧还没有继续说下去,辜宽敏便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他心里很清楚,如果真的被采取了这一类手段,到了那个时候,己方的局面将会很被动。
因为,趁着这个窗口期,对方会拿到他们的“阶段性利益”,而己方前期所做的那些铺垫的作用,会被削弱到极限。
再想刺激他们动手?
难了。
所以,尤溪涧的策略可以说是当前迫不得已的选择,只有适度地释放出一些软弱的信号,维持住当前的局面。
时间差啊。
辜宽敏长长叹了一口气,开口说道:
“这些大陆仔,真的是抓timing的天才,这个时间点太精确了,你不佩服不行。”
“算了,在这一点上,就认输吧。”
“明天对外宣布,放还渔民,以及渔船。”
“但是,需要由我方治安船护送到中线进行交接。”
辜宽敏耍了一个小聪明,他试图利用这样的动作,去重新坐实“中线”的共识。
尤溪涧自然明白他的心思,但他倒也觉得无伤大雅,于是便没有多说。
“这一点既然你通过了,那就进入下一个问题吧。”
“有关罗斯福号的问题。”
“或者说,是皮克林出访的问题。”
“这两者属于同一个计划,皮克林方面,杰斐逊还在继续推动,但罗斯福号那边,角楼似乎想要延迟。”
“双方已经开始出现分歧了,这不是一个好信号。”
“而我们要做的决策是,到底要不要继续执行皮克林计划?”
“说实话,这个计划能给我们带来的实际利益太少了,压根比不上此前的军售合同。”
“我的建议是,不如从现在开始就叫停吧,趁时间还来得及。”
“绝对不行。”
辜宽敏坚决地摇了摇头,而尤溪涧对他的反应也丝毫不意外。
他太了解这个老头了,在这个老头的眼里,所谓的“政治资源”就是一切,而政治资源的组成,又是跟所谓的民望、民意、舆论支持度息息相关的。
所以,他怎么可能放过这个绝佳的机会?——
尤溪涧之所以要提出来,只是想碰碰运气,试试能不能说服对方罢了。
“.那至少我们可以关闭应答机,让他们悄悄降落。”
“那他们的出访就没有意义了。”
辜宽敏再次摇头,语气宽慰地对尤溪涧说道:
“不用担心,在这件事情上,我们此前已经做过多次铺垫和试探了,但对方的表现相对来说并不激烈。”
“与其担心访问这件事情本身,还不如担心罗斯福号.他们如果不愿意按照计划过来,我们面临的压力就大了。”
“所以,我们不仅要提这件事,还要把它作为近期的主要任务,全面行动起来,倒逼角楼配合。”
“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彻底捆绑起来。”
“也只有这样,我们的安全,才能得到最大程度的保证。”
“这听上去很冒险,但相信我,它是唯一正确的选择”
尤溪涧眉头紧皱,他几次想要开口,但却最终把话咽了下去。
既然劝不动,那就只能全力支持他,一条路走到黑了。
“那就来聊第三个问题吧.有关风闻的四代核武器的问题。”
“我们收到共享情报,这一次那边使用的新武器,确认属于第四代核武器,即金属氢武器。”
“这是一个跨时代的进步,我们必须要对此有所准备。”
“无论是军事、工业还是社会环境,都有可能在短期内发生重大变化。”
“我想要跟你讨论”
“不用跟我汇报,去跟研究所讨论吧。”
辜宽敏打断了尤溪涧,随后继续说道:
“我现在没有精力去管太远的事情,按照计划,三天之后,就是皮克林起飞的时间了。”
“我必须跟他们核对好一切细节,以保证万无一失.”
看着辜宽敏的表情,尤溪涧无奈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