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水根忍下心中的激动:
“老三家的,你继续说。”
尤满红继续说道:“我嫁到吉家来,就是吉家的人了,就要为吉家赚钱。
我可以绣东西卖,我一个月向家里交三百文。”
吉家人又是一惊,这帐大家都会算,一个月三百文,一年十二个月,三干六百文,那就是三两六钱银子啊。
天啊,比他们一大家子一年赚得都多。
尤满红伸出白净细嫩的双手:
“大家也知道,绣花是个细致活儿,需要很多时间。
同时,要求绣花的人必须有一双干净不起茧的手。
所以,我就不能做饭了,嫂子们多辛苦辛苦。”
吉大嫂吉二嫂不禁嫉妒起尤满红,会绣花能赚钱,还不用每天做饭。
吉水根也看出了老大老二两个媳妇的心思,他不紧不慢地说道:
“我同意老三家的条件,每月交家里三百文,不用做饭。
老大家的老二家的,如果你们每个月也能交家里三百文,你们也可以不用做饭,我说话算话。”
吉大嫂吉二嫂撇撇嘴,她们有这本事,早分出去单过了,谁还和他们一起葫芦搅茄子。
吉二嫂嘟哝着:“现在一起过我们做饭,以后分家了,我看谁帮你做饭。”
尤满红笑了:“这就不劳二嫂操心了。如果分家了,我也不用往家里交钱了,省下这笔钱,我雇个小丫头做饭不行啊?还可以帮我洗衣服呢。
要不,二嫂,我家这衣服,你给洗了呗?”
吉二嫂气哼哼地说道:
“我家的衣服还没人洗呢。”
尤满红的婆婆任氏,始终在照看着两个小孙子孙女。
她一向看不上老二家的,活儿干得不咋样,事儿还多,嘴又碎:
“老二家的,以后你给我好好干活,别一天到晚的,就知道耍你那个破车子嘴。
把我惹急了,让老二休了你,老娘再给他娶个好的。”
尤满红立即说道:“娘,我看行。没钱不要紧,我有。”
任氏冲着吉老二家的吼道:
“听到没?还不做饭去!”
吉二嫂拿着衣服往外走,还不忘狠狠瞪一眼尤满红。
她刚刚走到门口,就听尤满红说道:
“娘,以后别叫我二嫂来我家,我看到她心情不好,心情不好就绣不了花。
没有花就赚不了钱,到时候该上交的钱交不上,你们别怪我。”
任氏冲吉二嫂的背景叫道:
“你听到没,以后离老三家的远点。如果她绣不了花,我就找你算帐。”
“听到了。”
吉二嫂恨恨地回道。
吉水根很快就帮吉孝把他们家西边的空地买了下来,趁农闲时开始盖房子。
虽然盖的也是泥土房,但用的材料都是最好的,而且打了地基,房子盖得比较高。
房门前垒了个一尺半高的阳台,下再大的雨也不怕门前存水了。
房子盖好了,四周又砌了高墙。
平时吉孝下田干活,尤满红在家绣花,就把大门在里边一锁,外人谁也别想进来。
到饭点了,尤满红出来去婆婆院子吃饭,吃完回来继续绣花。
至于她一个月能绣几幅绣品,能卖多少钱,没人知道。
反正,她一个月准时上交三百文给家里。
第二年的冬天,尤满红生了个男孩。
她和家里说好了,为了不给婆婆增加负担,她买了个十来岁的小丫头,帮她带孩子做饭。
她为了省事,也为了照看孩子,就不回婆婆院子吃饭了。
吉二嫂又嘟哝着:“他们自己开伙,不知道是不是吃啥好吃的,怕我们知道,自己偷着吃。”
吉二嫂刚刚说完,就被婆婆“呸”了一口:
“你个蠢货,你这也怀上了,她不用我看孩子,等你生了我还能帮你看着些。
如果她让我看孩子,你这孩子生下来谁管?
就你那个粗心大意的样儿,孩子你能带好吗?
你管她吃什么呢,又没花你的钱。想吃你自己买去啊!”
吉二嫂被婆婆骂了,她敢怒不敢言,只得忍了。
又过了一年,尤满红提议,家里盖猪圈养猪。
吉水根听了她的建议,觉得可行,详细过问了这猪应该怎么养,然后就开始盖猪圈。
吉二嫂又开始嘟哝,说什么啥事都听老三家的,没准她就没安啥好心。
吉水根没理她,对吉老二说道:
“如果你们觉得在一起你们吃亏了,你们现在就可以分出去。以后,我也不指着你们养老。”
就这两口子这个德性,能养好他们自己就不错了,还指着他们养老?
吉老二吓坏了,他很有自知之明,就怕他爹真的把他们分出去。
和老爹在一块,啥事有老爹和大哥做主,他就跟着干活就行,多省事儿。
自己出去单过?又要操心这个,又要考虑那个,他觉得自己肯定不行。
想通了以后,他回家就把媳妇狠狠打了一顿:
“还想和我过,就给我闭上你的臭嘴,乖乖跟着干活,爹娘叫干啥就干啥。
不想和我过了,马上滚蛋,爱哪去哪去。”
说实在的,吉家的条件不差了。
就算尤满红不盖房子,他们和公婆挤一挤,老四再娶了媳妇,再挤挤也是能住下的。
而且,吉家娶了这几个媳妇,都没有欠一文钱的债,基本上没挨过饿。
他们家在村里,可以说是上等户了。
如果被吉老二休了,回家父母饶不了她不说,再到哪里找这样的殷实人家?
吉二嫂其实一点也不傻,只不过很多时候她都在装傻充愣罢了。
后来,因为她嘴碎,又被吉老二打了一次。
这一次打得更狠,两天才下炕,也彻底把她打老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