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爹也站了起来,撂下棉花袋子,一边朝着张春暖跑一边叫道:“暖儿啊,你千万别走动,爹马上就到了!”
三天前暖儿被气昏过去,卫生室的医生就说了,千万不能让暖儿太辛苦,不能累着。
早上她趁着自己下地偷偷跑出去那么长时间,回到家小脸那叫一个白的哟!
这棉花地开在坡上,可不比起了稻根放干水的田平坦。
一个不留心,跌倒摔跤都是大问题。
不一会儿,沈老爹就跑到张春暖面前,“暖儿啊,那么大的日头,你跑来干啥?”
难道是心里惦记着棉花籽?
张春暖晃了晃手中的瓦罐,笑道:“爹,我来给您送水,送了水我就回家,您别担心,我好着呢!”
说着,她一心二用,将瓦罐递给沈老爹的同时,另一只手在绽开的棉铃上轻轻一挥,一小团还带着棉花籽的雪白就被她收进了农庄里。
沈老爹接过瓦罐,嘴里仍絮絮叨叨着,“哎呀,爹不渴,哪里用得着你来送水啊!暖儿听话哈,你赶紧回去吧,别晒坏了……”
话说到这里,他又摇了摇头,否决自己的话,“不行,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回去,暖儿你等着,我去跟队长说一声,先把你送回家。”
沈老爹说风就是雨,拎着瓦罐就要跑去找生产队队长,张春暖大着肚子,根本拦不住,“爹,您别着急,我真的没事儿!”
“哪儿能没事儿呢?前几天你才晕过去,可不能再出有事儿了!”
沈老爹撂下一句话,头也不回地在棉花地里穿梭,才跑出去几米,就被赶来的村长拦下了。
“老哥,你还是继续在地里忙,我让我家冬雪送春暖回去。”
他说着,朝自家媳妇所在的方向喊道:“老婆子!冬雪呢?那么大的日头,让她回去给咱们送点儿水来,顺便把春暖送回家去!”
村长媳妇是一个脸庞圆圆,生得十分和善的老太太,闻声笑骂道:“你这老家伙儿真会摆公爹的谱!”
说着,她扭头看向王冬雪,笑眯眯地说道:“冬雪啊,你把手头上的棉花给我吧,待会儿你就送你春暖嫂子回家,也别来送水了,就在家里收拾一下屋子。”
王冬雪看了张春暖一眼,脆生生地应道:“好嘞,妈我这就去!”
言罢,她将手里的半袋子棉花交给婆婆,抬手抿了抿头发,径直往张春暖走去。
“春暖嫂子好,我叫王冬雪,你看我现在就送你回去行吗?”
张春暖看着眼前俏丽齐整的小媳妇,心中赞了一声好模样,面上也带着笑意点头道:“那就麻烦你了,说起来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华成真是好福气,娶了个这么水灵的媳妇!”
村长家办喜事的时候正好是原主被李碎嘴气晕过去的那天,他们家就翁媳两个人,沈老爹因为担心原主,只随了五毛钱的份子钱,人没过去。
等到她穿过来,人家喜事也办完了。
再加上她前两天不是在融合原主的记忆就是在捣鼓随身农庄,也不在村里走动,自然就没见到村长家的这位新媳妇了。
“嫂子你夸得我都不好意思了。”王冬雪被她说得羞红了脸,声音细细地说道:“再说了,我也就普通模样,嫂子没出嫁前可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好看姑娘!”
张春暖微微一笑,“咱俩就别在这儿互夸了。”
原主这张脸确实是好看的,要不也不会在别人一碗黄草饭换一个媳妇的年代还得了沈虎这么个耙耳朵的丈夫。
王冬雪不好意思地抿嘴笑,“我都听嫂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