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家的事儿,张春暖心里再不平,再可怜小三子,也管不了。
三奶奶的葬礼后,她既要照顾两个小孩,又要裁衣做饭,还得准备过年的食物,忙着忙着就到小年了。
小年这天一大早,张春暖就把腊八时拿出来冻上的羊肉拿出一块,准备解冻了做个焖羊肉。
冬天里天黑得早,这会儿焖了,刚好晚饭时吃。
她刚去地窖拿着几个土豆出来,打算焖羊肉时放上,就听到隔壁传来打骂声和哭声。
正打算从前院绕到后院煮猪食的沈老爹听到声音,顿住了脚步,看向隔壁院子,面露迟疑。
张春暖见状搬来两把凳子,翁媳二人踩着凳子往隔壁看。
只见隔壁院子里,衣着单薄的小三子正躺在冰冷的,满是积雪的地面上,不停翻滚躲着落在身上的木棍。
眼中满是不甘的泪水,紧咬牙关不让自己哭出声,似一头受伤的小兽。
木棍另一头紧握在李碎嘴手里,她一边骂骂咧咧,一边不停棒打小三子:
“我叫你偷吃!我让你偷吃!养不熟的白眼狼!”
除了二人外,其他人都不在场。
张春暖心里正奇怪,不是说李碎嘴的婆婆很看得起小三子吗?怎么这会儿又任由李碎嘴这样打人?
“住手!”与张春暖不同,沈老爹看到院中的那一幕时就已目眦欲裂,怒喝道:“你是要把他打死吗?!”
沈老爹的声音响起,李碎嘴手上的动作顿住了,而后从房里传来一道年迈的女声:
“媳妇儿,你打也打了,气也出了,肚里的娃儿紧要,回屋歇着吧!”
张春暖一听这话恍然大悟,原来是李碎嘴怀上了!
难怪她那个刻薄的婆婆会任由她这样痛打小三子。
有了亲孙子,谁还要已经记事儿的便宜孙子。
李碎嘴放下木棍,呸了一声,冲着地上的小三子骂道:“躺地上装什么死?!去把水缸装满,把柴劈了!”
骂完小三子,她抬头看向张春暖,小声嘟囔道:“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张春暖耳朵动了动,“你说什么?再说一遍让我听听!”
李碎嘴张口欲言,想起之前她收拾闵家几个大男人凶狠的模样,又怂着脑袋回屋了。
而沈老爹呢,早在李碎嘴的婆婆说话时,就跳下凳子,跑出家门,看方向,去的是村长大叔家。
张春暖看了眼身子不住颤抖的小三子,刚要说话,房里突然传来两个孩子的哭声,毫不犹豫地跑回了房。
正给两个孩子喂奶时,她听到隔壁传来争执声。
说话的有沈老爹、村长大叔,生产队队长和其他几个年迈的声音,想来应该是村里的老人家。
期间还有李碎嘴和她婆婆的声音,尖利刺耳,听得人忍不住皱眉。
过了好一会儿,隔壁没了声音,张春暖走出门往外看,浩浩荡荡一行人往村里议事的大房子方向走去。
张春暖看了眼隔壁空落落的院子,把土豆拿上,回到厨房开始炖羊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