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后,看门老头带着人回到小木屋,为双方介绍道:
“这几位是拿着兵团条子来探亲的访客,这位是我们农场的刘场长。”
出行至今,一应对外交际都由周浩然负责,这次也不例外。
他主动上前伸出右手,“刘场长好,辛苦您跑这一趟。”
刘场人伸手与之交握,注意到周浩然行走站立的习惯,心中一动,问道:“你在部队待过?”
周浩然点头,说道:“是,在部队待了七八年,今年刚退伍。”
“因为啥?”
“受伤了。”
“好样的!”
似乎是因为周浩然退伍军人的身份,刘场长的态度亲近了几分。
“都坐,老于头说你们是来探亲的,先说说你们亲人叫啥名儿,什么时候来的?”
仍是周浩然说话,“刘场长是这样的,我们来这儿是来探望妹夫,他叫周华成,应该是……一个多月前来的。”
刘场长回想了一会儿,表情微敛,沉声道:“周同志,你妹夫……是劳改犯?”
他作为红旗农场主管人员调配的负责人,对于被送来农场劳动的人员构成,肯定是一清二楚的。
要是没记错的话,秋分后来的人,基本都是从全国各地运来的劳改犯们。
一个在部队七八年,因伤退伍的军人,怎么会来探望一个劳改犯呢?
周浩然见状连忙将周华成为了父亲,冲动之下伤人的事情简单说了。
“唉,也是一条汉子。”
刘场长对伤害老人的龙铁柱不耻,对周华成惋惜。
他环顾众人,目光在面色极差的王冬雪脸上顿了一下,随即说道:
“这样吧,这会儿他们还在劳动,我先带你们去招待所安排住处,晚点儿他们下工了,我把他领到招待所与你们见面。”
周浩然再次道谢,一行人跟着刘场长来到红旗农场的招待所。
吃饭时,王冬雪眼泪簌簌流进面前的疙瘩汤里。
其实她一直都憋着眼泪,直到现在周围都是自己人了才忍不住哭了出来。
“二哥,三哥,那么冷的天……呜呜……华成他还要上工……”
王冬雪哭,是因为她觉得周华成受哭了。
在山脚村时,因为周立学有意培养,周华成下地的时候并不多,多是帮着队里做些赶车接人的杂事。
结果到了这边,冰天雪地的,还要去上工。
王冬雪想不到这个时节地里还有什么活可干的,不说干活,只在屋外站着吹一下冷风,就被冻得全身没了知觉,更不用说还要做事了。
周爱党听了刘场长的话,心里也极不是滋味。
小弟在家一直是爹妈的心头肉,自己和大哥也护着,哪里受过这样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