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天鹰面色复杂地点点头，然后又忍不住道：“可是……”

“你没有同意生死之战，没有让日本伊贺的阴谋得逞，你还活着，这其实是你的胜利！”

秦凌风说到这里，语气突然变得低沉了起来，声音也小了一些，“我当过兵，服役特战部队，而且是那支特战小队的指挥官。我每一次带队执行任务，只有两个目标。第一，完成上级下达的任务。第二，将我的手下、我的兄弟活着带回来！”

“但有一次，我没有做到。我的战友，我的兄弟因为我的决策失误，死在了战场上。.

当时，我彻底暴走，一怒之下，越过边境线杀死了所有的敌人，但我的兄弟还是死了，他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而我也因为违反国际法进入他国领土，被部队开除。”

耳畔响起秦凌风的话，感受着秦凌风的悲伤，天鹰不再像之前那般茫然、低落，而是有些疑惑——秦凌风为什么跟他说这些。

“对于一个骄傲的人而言，尊严很重要，但活着更重要！只有活着，才能做你想做的事情，只有活着，才能实现你的理想和愿望。”

秦凌风说到这里，话锋突然又一转，“当然，作为一个爷们，一个有血性的爷们，我们必须在必要的时候去跟敌人拼命！但你记住，拼命是指在有获胜和击杀敌人希望的前提下，不顾一切与敌人进行生死搏杀！否则，那不是拼命，而是送死！”

“我……我……”

天鹰本想说有击杀伊贺的把握，但想到当时的对战情形，又将到嘴边的话咽回了肚子。

理智告诉他，如果他选择拼命的话，必死无疑！

“当日，我虽然杀死了杀害我兄弟的雇佣兵，但幕后凶手还活着，而且你还见过他。”秦凌风语出惊人。

“我见过？他是谁？”天鹰一脸惊愕。

“幽灵！”

秦凌风眯着眼，缓缓说出了这个名字。

“什……什么？”天鹰满脸惊愕。

“很惊讶，对么？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在你看来，以我的性格和行事作风，如果遇到幽灵，肯定会第一时间为我兄弟报仇，哪怕拼命也在所不辞，对么？”秦凌风轻轻叹了口气。

“嗯。”

天鹰很干脆地点了点头，秦凌风所说的话是他心中蹦出的第一个念头。

“我做梦都想杀了他，但我遇到他之后，没有第一时间出手，原因有两个。”

秦凌风说到这里，悄然握紧了双拳，然后又缓缓松开，“第一，我那样做会违背此次大赛的规定，给华夏武学界带去麻烦。第二，我没有把握可以击杀他。或者说，我对他真正的实力一无所知。而他敢光明正大地出现在我的面前，证明不惧与我一战。

因为这一切，我选择隐忍，我要通过观看其他参赛选手的比赛，触发灵感，完善我自己研创的武功。我更需要通过观察幽灵的比赛，了解他的实力，找到他的漏洞，然后在遇到他之后，确保将他击杀——只有这样，我才能为我的兄弟报仇！”

天鹰的身子再次狠狠一颤，他明白了秦凌风说这一切的目的。

“明天，我会留下日本伊贺的性命，我也不会废除他的武功。”

秦凌风见状，突然语出惊人道：“我将他留给你，然后等着你有朝一日将他击杀，将他给你的耻辱十倍、百倍地还回去！”

“好！”

再次听到秦凌风的话，天鹰重重地点了点头，双拳紧握，脸上再无半点低落与茫然，取而代之的是斗志昂然！

“走吧，去医院，你的伤势需要立即处理，否则会对你练武造成影响，甚至会影响到你正常的生活。”秦凌风笑着拍了拍天鹰的肩膀。

“谢谢你，秦凌风。”

天鹰点点头，然后感激地说道。

“一直以来，我都在跟我的兄弟和朋友说，我们之间不需要谢谢。”

秦凌风笑了笑，并未去搀扶天鹰，而是直接转身离开了房间。

他将手刃仇人的机会留给了天鹰，也将最后的尊严留给了天鹰。

天鹰心如明镜，双眼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