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是我的私事,感情是我的个人问题,他们凭什么否定我的一切,贼泥马,老子刚给厂里拿来的荣誉,转头就翻脸不认人,瓜皮。”
两杯酒下肚,张国师便醉了,口音不停的变换,骂人的脏话一句接着一句的。
顾北记得,以前上学的时候,张国师可没这么量窄,那时候,二锅头都敢对瓶吹。
可能是压抑的太久了,见着老同学,老朋友,张国师迫切的想要发泄一下,故意把自己灌醉。
巩皇看着不免担心,现在的她,给人的感觉真的就像一个关心自家男人的小媳妇儿,刚要劝说,顾北对着她摆了摆手。
这股子火在张国师的心里,指不定憋了多久,要是不让他发泄出来的话,真容易憋出病来。
顾北也没劝,端起酒杯又给张国师满上了,随后又开了一瓶,摆在了桌子上。
可劲儿造。
张国师抬头看向顾北,突然笑了,大有“还是你懂我”之感。
顾北无奈。
咱别这么恶心行不行。
“小北,本来我刚到京城就想找你的,可……混得忒惨,真没脸见人。”
别看张国师凭借着一部《红高粱》斩获柏林金熊,可实际上,他口袋里真没什么钱。
这年头可没有导演拿票房分成那么一说,都是赚着死工资的人。
“言重了!”
顾北端起酒杯,跟张国师碰了一下,灌下去一大口,火辣辣的,娶了东北媳妇儿,这酒量也没锻炼上去。
“是朋友就别说这些话。”
“行,不说!”
张国师重重的将酒杯蹲在桌子上。
“刚才电话里说的事,我跟巩丽说了,她没问题。”
呃……
顾北一愣,他还以为张国师给忘了呢。
“张大哥,你要这么说,我可就当真了。”
张国师笑了:“本来说的就是真的,她现在也没机会拍戏,你要是敢用她,她高兴还来不及呢!”
巩皇也跟着说道:“是啊!小顾,老张跟我说了,我这边没问题。”
两口子说的都这么正式,顾北反倒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巩皇要是当真能来《知否》剧组客串,他当然求之不得,《红高粱》的女主角,虽然现在被黑得挺惨,但这个噱头肯定吸引人。
可问题是,该怎么安排啊?
真的只是客串,好像太大材小用了。
又不是那种明星扎堆儿的献礼剧,《知否》这部戏,顾北从一开始想的就是要新人挑大梁。
但是,如果安排重要角色的话,剧组别的女演员还怎么活啊?
咖位天差地别的,分分钟就能实现碾压。
角色不能太大,也不能太小,关键还得符合巩皇的形象气质。
让她演谁呢?
对了!
皇后啊!
巩皇这气质,不演皇后都可惜了。
顾北上辈子看过张国师和巩皇分手之后第一次合作的那部《满城尽带黄金甲》,巩皇在里面就演了一位皇后。
那气场,直接把除了发哥以外的演员,崩得连渣渣都不剩。
“感谢!”
顾北笑着对张国师和巩丽拱了拱手,随后端起酒杯,一口给干了。
完蛋,莽撞了。
我要休矣。
“甭跟我说谢。”
张国师还有点儿不高兴,手上摸索着酒杯。
“小北,要说谢,也应该是我谢谢你。”
谢我?
顾北不解:“我又没干什么,你谢我干嘛?”
张国师笑了:“不光是我,老田、陈恺歌、顾常伟,还有好些人,我们都应该对你说声谢谢。”
说到这里,张国师发出了一声长叹。
“我们这一辈人,都特么被耽搁了,等好不容易见着点儿亮光,可你瞧瞧,都多大岁数了,我刚进校的时候,多大岁数来着?奔三十的人了,连孩子都有了。”
张国师靠在椅背上,目光之中满是怀念。
“一开始确实都挺兴奋的,能上学了,能改变自己的命运了,不用再当一辈子的工人、农民,我们也能通过学习去实现理想,可是……”
又是一声长叹。
“小北,你知道我在学校的时候,一开始多压抑吗?尤其是第一次见着你的时候,十多岁的孩子,跟我居然是同届的同学,你的未来无可限量,我呢?好像过一天就少一天了。”
张国师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被呛得一阵剧烈的咳嗽。
“知道是什么让我们发生改变的吗?”
什么?
你该不会是想说我吧?
张国师似乎是听到了顾北的心声,抬手朝他一指。
“就是你,那个时候,吃得不好,住得也差,可你整天乐呵呵的,好像天底下就没什么能让你烦心的事,老田说你是少年不知愁滋味,可要让我说,你是因为对未来充满了期待,并且始终坚信,你能实现想要实现的一切,所以才那么乐观。”
这话说得,好像前世电台里的鸡汤,顾北听得都想抠地了。
“你就没觉得我是因为没心没肺?”
张国师笑了:“没心没肺好啊!没那么多烦心事,活的多轻松自在,还有个情况,我要是不说,你可能永远都不知道,最开始的时候,我们一帮老男人最腻歪的就是你。”
呃……
凭啥?
我带学校的烧鸡,酱货都喂狗吃了?
张国师转头看向了巩皇:“瞧瞧,十年前,朝气蓬勃的小帅哥,还是个热心肠,甭管谁有任何事,只要找到他,能帮的一定帮,这样的小伙子,作为女人,谁能不喜欢。”
这话你让老娘怎么接?
巩皇没好气的白了张国师一眼,真真风情万种的样子。
不过……
真要是能有张国师说的那么好,确实挺招人稀罕的。
“不说话就当你默认了。”
张国师自说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