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元晨专心书写着,“怎么,你觉得老夫的笔墨拿不出手?”
“不是,不是,大人的书法冠古绝今,当今天下除了言夫子外,无人能及。”王路连忙奉承道。
季元晨收起笔锋,端详着纸上的字迹,满意的点点头。
“你莫要吹捧老夫,老夫与言夫子还差的远。”
“至于新安郡王!呵呵,他就是一个狡猾的小狐狸。”
王路神色微动,“他要这墨宝有何意义?”
“人情债最难还!”季元晨将毛笔放在笔架上,有些无奈的摇摇头。
“这份墨宝送去,就代表是我们在请他帮忙。”
王路微愣,随即面色变得阴沉起来。
“这新安郡王实在是太狂妄了!”
“他居然还想要大人的人情!”
季元晨吹着未干的墨迹,“他不是狂妄,而是有底气。”
“我们从一开始就错了!不只是我们,满朝文武都错了”
“所有人都觉得这镇武司是个烫手山芋,无人敢接手,可是这镇武司在新安郡王手中变成了一柄可以杀人的利剑。”
“这柄剑锋利无比,而且还挂在了满朝文武的头顶上。”
身份、实力、权力,三者结合才能缔造一个真正的掌权者。
没有身份,只有实力和权力,就如无根之萍,只能随波漂浮。
有身份,有权力,无实力就是外强中干,虚有其表罢了。
以前的新安郡王只有皇孙的身份,所以他只是一个透明人。
而接手镇武司之后,新安郡王开始掌握权力,可惜他的实力太过弱小,只能任人宰割。
可现在秦威有身份,有实力,还有掌握着可以让绝大多数人都忌惮的权力,这才成就了如今的镇武司。
“镇武司在京都大势已成,与其作对实属不智,只要新安郡王愿意与朝堂相安无事,老夫欠他一份人情又如何?”
季元晨轻声说道。
作为内阁首辅,他必须要为朝堂的稳定负责。
镇武司已经拿下了一个大理寺卿,若是再拿下一个尚书或者侍郎之类的官员,那朝堂上的文官们怕是再也坐不住了。
朝堂乱了,大璃就得乱。
所以他必须要保证朝堂不能乱。
王路心里还是有些不满,不过他也没想出有什么办法制约镇武司,毕竟镇武司有璃皇支持。
……
翌日上午。
秦威刚来到镇武司,就收到了由季府送来的墨宝。
墨宝展开,是一副精致的书法作,洋洋洒洒百余字,如群鸿戏海,舞鹤游天,笔力行云流水,让人赏心悦目。
“好字!”
秦威看着纸张上的笔迹,不禁赞叹道。
墨宝上书写的是这个世界的一篇辞赋,名为《武德赋》!
这篇辞赋好不好,秦威没有资格评价,因为当今璃皇的年号就是从这上面取得。
秦威看重的是墨宝最后的落款。
西园!
西园是一座小院子,就位于京都西城的一处民坊。
当年季元晨来京参加科举租住了这套院子,后来季元晨金榜题名,就将这院子给买下来了,之后十几余年,他都住在西园中。
与人书信时,他就以西园自称,再之后季元晨的官越多越大,很多人就称他为西园先生。
简单来说,西园就是季元晨的笔名。
“小顺子,让人去将它装裱起来,放在本王的书房中,以后说不定能用上。”
秦威吩咐道。
这墨宝的价值如何,秦威不在意,他在意的是季元晨欠下的人情。
嗯,这墨宝就是一份欠条。
当朝首辅的人情还是很贵重的。
至于镇武司要不要收敛,其实秦威早有打算。
镇武司在京都折腾了这么久也差不多了,连成国公都被他收拾了,那些勋贵和官宦家族都已经明白镇武司不可招惹。
至于京都周围的武道势力,在心意宗投诚之后,便已经彻底沉寂了下来。
如今镇武司在京都大势已成,无需继续折腾,秦威已经准备将镇武司的力量转移到京都之外。
也就是天州!
天州才是镇武司发展所要面临的最大的考验。
欲要震慑天下武道,那必须先震慑天州的武道势力。
如果无法震慑天州的武道势力,那镇武司所做的一切都将是徒劳。
只要震慑住天州的武道势力,那大璃十三州所有的武道势力都将屈服在镇武司之下。
既然已经打算让镇武司出京,秦威自然不想再跟朝堂上的官员纠缠。
这个时候季元晨来求情,秦威乐意做个顺水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