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库洛洛,有件事。”我才抱住库洛洛肩膀蹭了两下,侠客开口道,“这座基地里装有很大数量的炸|药,莉迪亚用言灵把它们都集中在八楼的一个房间里了。”
库洛洛抱着我的手臂一松,我也一个激灵站直了道:“对了!那些炸|药很危险的!”
“估计有几吨重,都集中在一起,如果被引爆,足够毁掉整座基地。”侠客接着道。
派克站在沙发旁边,闻言皱眉:“这里可是地下……”
“我们暂时还不离开,需要先把炸|药的隐患解决。”库洛洛略一沉吟,决定道,“莉迪亚,用言灵把这些炸|药的起|爆|器都要来。”
“起|爆|器?”我对此一知半解,不由得担心,“直接要来可以吗?不会引爆吧。”
库洛洛十指相对坐在沙发上,淡定道:“没问题。一般情况下,炸|药的化学和物理性质会保持稳定,只有在受到较强能量激发的时候引爆。拿掉起|爆|器,再隔绝可能的外在刺激,至少在我们探索地下的这段时间里,都会是安全的。”
不懂没关系,我听库洛洛的。“好,那我要了。”
“小心一点,不知道他们会采用什么起爆方式,尽量避免震动。”
“哦。”我点头,谨慎道:“给我……这座地下基地里,所有炸|药相关的起|爆|器……和引|爆装置,平稳地落在地上。”
所有人严阵以待,看到一堆有大有小、有金属有塑料的机括出现在面前的地砖上。除了少数几个一看就狰狞的大型装置外,余下的都是手指长短的小盒子,做工简陋。
库洛洛看着眼前的东西皱了皱眉,“怎么这么小。”
“大概都是装在门后的吧。”侠客语气轻快地猜测道,“你想不到拉格沃是个多搞笑的人——为了防飞坦,他在地下通道的很多门后面都装了炸|药。”
结合现在的情况看,的确是懦弱又无能的行为。
库洛洛放过这茬,继续下一步的安排,“窝金和信长也来了,我和派克先一步下来,他们两个还在上层和这里的守卫战斗。莉迪亚,你和飞坦去找他们,把所有敌人全部解决,不留一个活口。”
他说着看向飞坦,飞坦点头:“知道了,我保护她。”库洛洛叮嘱,“记得开圆。全部杀干净,别留隐患。”
“放心。”飞坦眯起眼睛道。
“那,我们去了?”我后退一步,轻轻握住库洛洛的手腕摇了摇,有些不舍得他。
“去吧,速战速决。”库洛洛抬手理了下我额前的刘海,“站在后面用能力,别往前冲。”
我乖乖点头,跟上已经往门外走的飞坦。
“那我呢?”回头看见侠客举手问。
“你和我说说之前的情况。”库洛洛靠进沙发道,“顺便,我们来处理一下这三个俘虏,把该知道的弄清楚。”
已经走到门口的飞坦突然脚步一停,回头道:“拉格沃是我的猎物,把他留给我。”
库洛洛无所谓:“好吧。”
穿过那条五十米长、气势恢弘阴森的走廊,飞坦在两条道里,毫不犹豫地拐进我们来时那条。
我快跑两步跟上,和他并肩,“你知道他们在哪儿吗?”
“用圆。”飞坦抬头看了眼天花板,“窝金他们,在这里四层以上吧。要解决的大部队也都被吸引集中在那里。”他有点漫不经心道,似乎正用视线穿透墙壁看着些什么,“还有些零星的活口,我们一路清理过去。”
他说完怀疑地看了我一眼,金眸熠熠,“遇到人记得躲在我身后。别往前冲。”
我羞赧地吐了下舌头,讨好地连声道:“知道啦知道啦!”
说话间,我们走到一条直道上,左手边一排房间,为首的里面焦黑一片,糊臭熏天,正是我们从通风道出来的地方。我记得当时看到的场景,接下来的房间里应该都住满了人。
……现在全都变成了尸体。
我们一路往前,看到身旁路过的一间间房门大开,里面横七竖八躺满了死人。那些尸体依稀还是之前看到的、安静龟缩在宿舍里的样子,仿佛能看到闯入者轰开大门、转眼间屠杀殆尽的场面。
飞坦应该早知道这里无一活口的情况了,眼角也不瞥一下地大步往前走。我一边跟紧他,一边控制不住自己地转头往身边一间间路过的空屋里看。看那些之前还活生生的、转眼就血淋淋倒了满地的,尸体。
面前的走廊空荡宽敞,只有我和飞坦急促的脚步声。头顶的照明灯能量很足,白晃晃的灯光射在光滑的水泥地上,亮得刺眼。阴森死寂的气氛如同灯光阴影里的白雾,一点点缠绕攀爬蔓延。
我小心摸了摸脖子,有些控制不了地身上发冷。
我从生理和心理上厌恶尸横遍地的寂静场面,不见天日的地下通道加剧了我的这种不适。
快点干完活,回去找库洛洛吧!我心道。才离开不过一会儿,我已经开始想念他了。
哪怕眼前的这些尸体就都是库洛洛的手笔,我也还是在这种恐惧中把他当作最温暖和安全的避风港,想回到那里得到安慰和庇护。
这条路走到尽头,拐角就是安全楼梯。飞坦向上跑到一半,倏地停住回头,低声道:“前面有一队,准备动手。”
我点头,他于是继续前进,拐过楼梯转角——
暴雨般的子弹突然从斜上方倾泻下来!
飞坦脚尖点地、轻盈地向后一闪。同一时间,我说出早有准备的言灵:“给我对方的子弹!”
子弹落地,切切清脆如急雨。
下一秒,飞坦已经将手中剑挥舞成一团爆射的银光,扑向了楼梯另一端。
一小支巡逻队出现在我们头顶的楼梯上,看样子是他们原本打算下楼,正好和我们狭路相逢。手中枪|支突然成了死疙瘩,对方仓促应战,转眼和飞坦战在一起。
我牢记库洛洛和飞坦的叮嘱,站在战局外的原地仰头看,觉得飞坦就像一只扑入羊群的豹子,肆无忌惮的大开杀戒。
“飞坦,后退!”我运气,在后面清清脆脆地叫道。
飞坦没爽够地“啧”了一声,倏地停下攻势,一个后跃脱离战斗,稳稳落回我身前。
“刀阵!”飞坦和最前面的敌人错身拉开距离的瞬间,我的言灵不差毫厘地接上。
一阵已经熟悉的银光闪落,九天银河携杀意倾势骤来。
寒光刺眼,再睁开时,面前已是血流成河。
满地残尸断骸。
因为是楼梯这样狭窄的空间,我再次被这一招的残忍震惊——
血肉模糊的尸体离我还有一段距离,但飞溅的鲜血将两边的墙壁溅的斑驳,到处都是血浆,浓稠的人血顺着楼梯蜿蜒着流下来,和视线齐平的地方还有上层的血液像垂直的溪流,断断续续滴落……
我捂住鼻子,腥臭刺鼻。
“走吧。”飞坦面不改色地道,当先抬脚踩过地上血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