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立万笑：“说起来，小穆你当初也是各峰争抢天才。当初怎么就选了潜圣峰呢。”

穆寒山原本语气平缓，这下忽地变了：“潜圣峰很好，不劳沈峰主挂心了。”

……这下怎么碰了个钉子。沈立万有点愠怒。旁边却有潜圣峰弟子路过道：“大师兄当时是怎么说来着？‘我见仙人，心向往之’。”

？

另一个潜圣峰女弟子说：“是啊。据说师尊当年元婴期时，曾在师兄老家除魔。师兄那时还是凡人呢。而后入宗门时，也说‘我见仙人，心向往之’……”

哟。沈立万想。那时常非常可是两百年元婴天才少年，白衣金冠，姿容超凡呢。

现在自他师尊陨落后过了多少年，常非常还在化神期不得寸进，也就维持着元婴期少年皮相而已。反观这穆寒山已经到了金丹期，个子比他瘫着当废物师尊还高了。

不过。沈立万心念又一转。

无论缥缈峰做什么，其他峰如何卷，潜圣峰看起来也是最后一个被卷入漩涡峰。

因为他们峰主已经躺平了。

穆寒山看起来有点难堪：“做你们事去。”

沈立万看着他，突然勾唇一笑。

怎么，这人难道还想让当年所见仙人再次出现在自己眼前么。

沈立万也不再废话了。他留下带

来节礼，临走前不忘刺激一下穆寒山：“如今缥缈峰不是从前缥缈峰。但潜圣峰，还和从前没什么两样，哈哈。”

“不过稳定，稳定也好嘛。”

穆寒山：……

见穆寒山沉默地去山上找人了。沈立万微微一笑，这才离开。

“先不去缥缈峰。”他同赶车弟子说。

弟子：“峰主，这是取消行程了吗？”

他正松了一口气，就听见沈立万说：“不，带过去节礼再加一倍。”

弟子：？

沈立万：“然后，再找两个弟子，跟着一起去！”

……

宁明昧回了缥缈峰一趟。不仅带了骨牌，还带了新剑来。

他把雪又挖开一点，又将骨牌放进凹槽中。手指刚放下，就感受到铭牌轻微颤动。

似有璀璨光华在面板上流过一通，但只流过一半。

也就是说，它还需要另一半骨牌配合。

宁明昧：“让我成为拆迁户另一半秘密，到底在哪里呢？”

系统：……好想骂人。

宁明昧把骨牌收回包里。好消息是骨牌有用了，坏消息是有用，但不多。

还有一个好消息是这块最没用地也有用了。坏消息是他还没有足够多有空闲弟子，来给他在这块雪地上建房子。

宁明昧又把雪埋了回去，施施然回到缥缈峰。路上，系统吐槽他：“我看给你多少人都不够用。”

方圆五十里条子，怎么敢接？怎么敢接？就凭你那区区四个没事干弟子吗？

然后回到缥缈峰。

“峰主，尹峰主来了。”

哟……尹希声来了？

尹希声这回不仅来了，还带了茶叶和两把看起来就很舒适椅子。宁明昧自齐免成后，又喜提两把人体工学椅，一时间也露出微微笑意来。

只是他面上说：“师兄来看我，何必带茶来。”

“也是。你从瑶川城回来一趟，还托人把茶叶送到玉庭峰……是因上次，师兄在你缥缈峰，没喝到好茶么？”尹希声微笑。

所以内心愧疚。

宁明昧推了推眼镜，不语。尹希声说：“师弟记挂着师兄。师兄都是知道。”

谢谢师兄自我攻略。

这次见面，宁明昧又强调了两件事：一是他前段时间从瑶川城回来就病倒了，所以没有主动上门拜访师兄。二是回来后管教弟子，事务繁忙，对外界有诸多不了解……

说到这里，尹希声又笑了。

“我这里恰好有两名弟子。都是照月山人。”他说，“听说师弟要去照月山？若是方便话，不妨带他们做两个帮忙认路。也算是帮师兄我一个忙。”

照月山和流月湖是一个地方。此处有一山一湖。山为照月山，山下湖泊为流月湖。

宁明昧说：“可师兄，缥缈峰清寒。我又不谙世事，只怕照顾不好他们……”

尹希声温声道：“怪只怪我体弱，无法带他们出去……既然这样，这份东西，师弟拿着。”

宁明昧打开盒子一看。

两百万。

两百万，换一个实验室机会，只用给他们在项目尾部挂个名就行了。宁明昧推推眼镜道：“这怎么好意思……”

尹希声：“师兄弟间有什么不好意思？师弟若有什么需要他们做，只管使唤他们就是了。”

宁明昧：“谢谢师兄，我会。”

两人对视而笑。宁明昧真心诚意道：“师兄，这次出差回来，我先去看你。”

尹希声眼底凉凉笑多了点温度：“嗯。”

他看着宁明昧，隐隐觉得宁明昧身上气质有些不同了。

像是果树渐渐进入开花期那般。

他忽地来了一句，笑如花开：“如今门里都说，你回来时晕倒了。是齐掌门一路将你从飞舟抱进天台峰后殿。一路上，可有不少人都看见了。师弟同掌门师兄，真是师兄弟情深啊……”

宁明昧脸上果然有点不自在：“师兄，你别听他们瞎说……”

宁明昧对系统：“如今清极宗到处都是我和掌门绯闻了？要是这样，以后我找他要报销公信力在哪里？”

系统：爹。

尹希声见宁明昧紧张地抓着他自己衣袖，又抿了一口茶：“师弟说是什么话，我怎么会信呢？不过齐掌门廉洁奉公，我倒是从没

见过，他同人这般亲近过。”

是因宁明昧，确是无为真人为掌门准备炉鼎么？

宁明昧低头，看起来更紧张了：“师兄……”

尹希声道：“我开玩笑。别急。是齐免成要抱你走，不是你随他一起走。”

宁明昧：“是，师兄明察秋毫。要是师兄晕倒了，齐掌门肯定也抱着你走。”

尹希声一口茶差点没咽下去。

尹希声走了。宁明昧对系统说：“尹希声依旧没有全然相信我，不在我眼前完全暴露野心。而且，目前他对我，仍在考察期。”

也就是随便给点钱，试探一下，监视一下态度。

系统：“是么。你好可怜啊。”

最后一句话包含嘲讽。

宁明昧对系统说：“出去做横向项目，还有赞助费和出差费。大方，还是修仙之人大方。不愧是能活几千年。”

系统：……

怎么回事。宁明昧说他好运，可系统总觉得这都是宁明昧阴谋。

而且宁明昧说缺人手，怎么就来了两个人手？

结果没过一会儿，还来了更离谱——集贤峰行政长老，沈立万沈峰主，也来了。

带了双倍节礼，而且还带了四个弟子来！

四个自负行程差旅费打白工弟子！

宁明昧自然笑纳。那些节礼大多没什么用，只能放药材库里备用，或者日后转手送人赏人用，或者留给宁明昧待客、给他自己做小甜点。其中几个能做装饰，又被宁明昧摇铃，吩咐弟子们把它摆到裁雪殿里去了。

裁雪殿过去虽然贫穷，但很空很大。如今在宁明昧不懈地薅羊毛下，终于让会客前殿看起来稍微有了个人样。

尽管走到后殿、中殿、会客室、书房、原本该是卧房各种房间位置……依旧是一片贫瘠。

但至少前殿可以见人了。弟子们也不用再站着，而是两侧有椅子了。

这是怎样突破性进展！

宁明昧：“公家是公家。我看那边那片光秃秃雪地就挺好。以后我要在这里建设属于我大别野。”

现在总资金：1177.5万标准灵石。

又给弟子们发了半个月工资。

弟子们工资就暂且不提了。宁明昧如今个人财产有578.75万。其中两百万是尹长老这次给予出差赞助。

虽然还是得带在身上，但进了宁明昧腰包，就是宁明昧东西。

有了汝幕，各种出差就变得轻松起来了。宁明昧这次摇铃，把剩下四个没有课题弟子都叫了进来。

十一，十五，十六，十七。

除了十六，剩下三个都是卷王。而十六，也是个心高气傲天才。

对摆烂老八很不爽那种。

这种天才，可比林鹤亭还要好压榨啊！

宁明昧：“这次，我们会有一个短则一个月，长则数月野外考察。在这个过程中，你们文献阅读量砍掉75%，平时进行实践，收集数据。在出去前，先找好自己实践时要研究课题，依据课题，来规划你们行程和任务，一定要做到理论和实践相结合。做好各个实验组设置。每天写实践日报，图文并茂。回来之后，像林鹤亭小组一样做报告。”

既然看过他们报告，你们应该有经验了。所以别怪这次要求会变高。

四个弟子简直是被从天而降馅饼砸中了。

师尊！终于又叫人出去实践了！

他们从老五老六口中得知了上次瑶川城实践诸多细节。除了最后一天有点惊险，前面几天，简直是比进了天堂还快活。

这不比在藏书阁干活强？

一时间，四个弟子都很感恩。千恩万谢地下去了，斗志昂扬。

宁明昧眼镜寒光一闪：“大家都很开心啊。”

系统：……

它为这四个弟子感到悲凉。

宁明昧自己也为瑶川城之行准备去了。在他收拾时，门口却传来了摇铃声。

原来是老九来了。

老九现在负责妖族大能统计项目。如今他过来，是因为有了个新进展——在上周组会上，老九因为看不懂妖族外文文献，非常受挫，几乎没有进度。

所以一有进度，即使没在组会，也跑来汇报了。

宁明昧对系统：“这个组长我没选错。看，果然很能卷。”

系统：“就无语。”

宁明昧让老九坐下。老九还有点激动，小脸绯红。他道：“师尊，我们这几天对妖族千年前五名大能进行了一些解析。以下是我们初步成果。”

有了白不归这个翻译器，他们简直是如虎添翼啊。

愿称白不归为DeepL翻译器。

宁明昧：“很好，你说说。”

老九对千年前几名大能进行了一个解析。没什么值得注意细节，妖狐族大能不是热爱狐媚，就是残忍嗜杀。每个著名大能生平都腥风血雨，搅浑水得大同小异。

只有一个狐引起了宁明昧注意。

“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