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貂皮大衣的女人坐在大厅正中央,唇红齿白,和黎炘长得有几分神似,但比黎炘温柔大气,浑身散发着贵妇的气息。
藏蓝色紧身连衣长裙,脚上换了拖鞋,却能看到鞋下皮肤极白。
看来黎炘皮肤随母亲。
赵禾没揪着他问为什么带自己回了别墅,而是礼貌和端坐的女人打招呼,“许总好。”
许谷兰沾着假睫毛的眼皮似乎有些重,低敛着眉打量她,却没应声反问黎炘,“就是她?”
“嗯。”黎炘去牵赵禾的手,“她。”
许谷兰顿时明白了,扬起抹妥帖的笑容,“赵禾对吧?来,坐过来我看看。”
嗯?没有恶婆婆情节?
不是应该甩个几百万的卡给她,让她离开自己的儿子云云吗?
赵禾松开黎炘的手掌心,顺从地走过去坐下,她穿的过于朴素,面上妆容又淡,反倒像朵刚出淤泥伸展开的莲花。
许谷兰摸着她的手上下打量,“细看倒是越看越好看,确实比安家那丫头看着容易心动。禾禾,你和黎炘怎么认识的?”
赵禾侧头去看黎炘的表情,这是撒谎还是说实话啊?
黎炘走到一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他好像习惯了一人坐,双腿交叠起,回望着她,却看不出想表达什么。
赵禾只得老老实实回答,“之前在忻忻传媒做前台,黎总来视察认识的。”
许谷兰立刻捂嘴轻笑,“我就说忻字和他有缘。”
这倒引起了赵禾好奇心,一想到那个离谱的传闻,她眼睛都亮了几分。
许谷兰看出了她的好奇,也笑着解释了起来,“其实小炘病症被确诊后,我有去到处求访大师,有一大师给他算了八字,说他命里火过旺,烧的姻缘线和心都没了,建议改名为竖心旁的忻。”
“小炘死活不肯,他也不和我发火,就是我去改名,他就再去改回头。来来回回几次,连大师都奈了,正好当时传媒公司办的红火,就说将传媒公司改成忻忻传媒试试。结果这一改让传闻更加离谱了几分,不过也算我的英明决策。”
“他视察还是我催着去的呢,这下他可得感谢我,不然哪能找到让他心动的女孩子。”
大师……怎么听着比什么生女儿更荒谬呢?
赵禾唏嘘,“所以黎总……黎炘从小就性情孤僻?”
“差不多吧。”许谷兰仔细回想了一番,“好像从出生哭过两三回,再没见过其他情绪波动了。太过聪明有时候也不好,总是把自己摆在高高的位置,法和底层人感同身受。”
她笑着调侃:“说不定这就是网络上说的,敌是多么寂寞?”
赵禾不大认同,“我倒觉得像是已经经历过一世的沧桑了,看透了太多东西,所以一切变得不再那么有所谓。就好像有些人生来就知道自己要死去,想法不同,对生活的态度也就不同。”
“不过黎总。”她偏侧过头唇峰因为上扬而平展开,双眼像是棕色的空心木头,明明在水晶灯下是璀璨夺目的,但却偏带着点清醒的拘束。
“我觉得人还是需要享受当下的,尝试新的东西,从中体会乐趣,这才是人生的意义不是吗?”
黎炘清楚知道她在指什么,浪荡的态度配上她毫不在意的表情,反而像会让人上瘾的毒。
他又开始把玩火机,时不时摩擦那已经有些痕迹的齿轮,可迟迟没有火苗蹿出。
许谷兰来回打量二人,“倒是知道小炘为什么喜欢你了,你这勾人的表情,连我也要陷进去了。”
赵禾立马收起笑,一脸受惊小兔的模样。
许谷兰忍不住掐了一把她的脸,恢复先前的沉稳端庄,“行了小炘,我会和你老爸好好解释的。下次做决定前,还是要先和我们商量下,这般莽撞行事会让黎氏那些老家伙找到你的弱点。”
她松开手,“把禾禾保护好,那些老家伙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
“嗯。”黎炘起身送她出门,赵禾也急忙起身跟上。
许谷兰坐进车内,司机关上门,车窗却徐徐而下,赵禾急忙和她挥手说再见。
“禾禾,过来。”许谷兰朝她招手,见她走近,将一个小盒子递到她手上,“小炘难得遇到个这般喜欢的紧的,依他脾性大抵是不会换了。这是他奶奶传给我的,不是很贵重,送给你,希望你能和小炘好好的。”
“这我不能要。”盒子像是有万金重、千度温,烫得她立马缩手,却被许谷兰紧紧拽住。
“收着,不收不给阿姨面子。”
赵禾四下张望,看到黎炘冷漠的瞳眸还是惊了一下,她稳住心神道谢,“谢谢许总。”
许谷兰也没纠正她的称呼,只是默默朝黎炘方向瞟了一眼,那眼里鄙视之意倒挺明显。
看样子压根连女人的心都没抓牢,她这儿子,这辈子注定得注孤生啊。
她叹着摇头,示意司机开车,车窗缓缓而上,将窗外一切隔绝开来。
赵禾拿着那盒子有些尴尬,“那什么,这个你自己收着吧。”
黎炘直直接了过去,什么话都没说,转身就走。
倒把赵禾给弄语了,还以为这男人会说点什么,你留着吧,我妈给你的之类的。或者是等我以后有老婆了,你在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