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禾趴在他胸口上匀气,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他胸腔里强有力的心跳。
晌午艳阳高照,稀疏的树影中,有斑驳的光影洒在他的肩上,将他的一切照的朦胧梦幻。
远处有人对着这边小声议论,断断续续地听不太真切。
“那个男的背影好帅啊!侧脸也猴猴看!”
“确实不诶!那屁股好翘,手也好长!妈呀!鼻子那么挺,活一定贼棒!”
“啊啊~~~我决定我这个愿望就写‘这辈子让我和这样的帅哥做一次爱’,此生圆满,足矣!”
“瞧你那没出息样!要我我就写两次!”
赵禾笑出了声,从他肩膀上抬起头,张扬的眸子扫向窃窃私语的二人,手从他背上缓缓抚下,伸进他的裤缝里,恶意抓了一把他挺翘的屁股蛋。
她张着唇声调笑,“不用许愿,也可以拥有哦~”
那两女生顿时红了脸,慌忙挂上铜锁朝山上飞奔,那速度快的好像后面有猴在追。
“黎妈妈,你这身材太好了,外面这么多人排着队想和你做爱呢!”她抽出手,隔着裤子拍了拍他的屁股,脑袋在他胸口上来回轻蹭,蹭的鬓间的头发揉成一团。
好像开始习惯这股霸道的味道了,心里那潭死水,总会被他掀起波澜。
“那你想吗?”他埋进她的秀发间,试图用唇吻住她大脑里那根能牵引爱意的神经,即使这是天方夜谭。
赵禾推开他,抖了抖自己裙上的树皮碎屑,直到裙面上细小的褶皱都被抚平,才按捺下眼底的起伏,笑意盈盈地望向他。
“自然是想的,不止是你,很多人我都想,论起排名,黎总当然排在我的第一位了。”
“没有黎总的话,其他人也可以,我不挑。”
她的笑很欠扁,拽拽的,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模样。
黎炘有些搞不懂自己,怎么能对一个人的容忍达到这种地步。要搁在刚刚前来搭讪的轻佻傲慢的女人身上,他连一个字都不愿意听下去。
偏这个女人,连声音都带着让人魂牵梦萦的魔力。
她还有本能召唤男人的本子。
她是不是不存在于这个世间的非人类?
几个呼吸间,他的思绪拐了几个大弯,久久没有回应她。
山腰的风很大,吹得她发丝凌乱,她不时伸手去撩脸边的发丝,先前将发绳给了齐成哲,现下头发也没法扎起来,被大风一吹,像个乱糟糟的糟老头子。
她抬脚想爬回山路,却发现腿软的不像话,走两步都抖,跟爬了一趟H山一样。
沉迷男色真的是伤身。
她哆哆嗦嗦地挤进人群里,还未走两步,手心就被人拽住。那手指的长短和大小,几乎一贴上她就知道是谁,甚至不需要偏头去看他的样貌,仅靠步子的沉重和呼吸的频率,以及若有似的香气,便能判断他的远近。
层叠的山峦郁郁葱葱隐蔽在树林间,大小不一的黄块里,有五颜六色的行人如同蚂蚁穿梭在其间。
天空突然变暗,漂洋过来的乌云遮住明日,透过灰蒙蒙的云朵缝隙折射出长短不一的日光线条。
紧接着开始下起了局部阵雨,雨不大,像是加湿喷雾倾撒出来的纳米级别水珠,凝聚在晒得滚烫的皮肤上,汇聚成水流,依在发丝间,像是蒙上了一层透色的纱。
黎炘一把将她抱进怀里,像是抱小孩那样快走在山路上,沾了水的石板路有些湿滑,他穿着便宜的凉拖鞋,步子却依旧稳如泰山。
这不得不归结于平时雷打不动的五点晨练,这大胸肌,这小腹肌,啧啧~
雨不过下了一刻钟,便慢慢离去,乌云一走,阳光便顷刻洒满了整个山头。
林翠鸟叽叽喳喳地徜徉在山海间,扑棱的翅膀带起一圈肆意的树间落雨。
越往上走,金色的光线便更加耀眼。
空慜寺血红色的寺门大敞,边缘一米高的围墙将那尊金光闪闪的大佛显露了七分。
跨过门槛的游人络绎不绝,但被这样抱着进去的,倒是头一个。
寺中檀香缭绕,香火灰被刚才的小雨打湿在石板地面,湿漉漉的板面湿滑,带着碎碎的红色纸块,贴在走动的旅客脚底。
右侧焚烧炉还燃着妖娆的火焰,赵禾躲开视线,身子僵硬了片刻。
空慜寺中空慜佛,万物皆空,敏于心中,不可执着,不可强求。
“人与人之间缘定一切,一面为缘,面面为缘,缘起缘灭,皆为定数。”
赵禾下意识回头,循着声音朝堂内望去,手中挂着佛珠的僧人年过半百,头顶有青涩的发渣,眉毛很浓,正对着一个持着签文的女子解说着内容。
这话很耳熟,在那日大雪纷飞的夜里,从售卖纯白笔记本的老奶奶嘴里,她听到过一模一样,一字不差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