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方已经签好名字那一种。
烫手山芋似,他赶紧扔掉了。
夏烬生从头到尾,眼神都没有多大变化。
他和曲歌婚姻早已经不是两个人之间事,牵扯到夏曲两个家族彼此间利益,纵使有再多龃龉,也只能够捆绑到死——
这是两个人心知肚明事。
对此,曲歌比夏烬生更加清楚。她言下之意,是警告夏烬生,就算她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在维护夏清清这件事上,也坚决不会退让半分。
她儿子,绝对不能被任何人欺负。
夏烬生神色如常,捡起剩下几张纸,看都没看一眼,顺手叠了只青蛙,塞在夏清清手里。
“夏缺事,我有分寸。”
“无论如何,清清不会受委屈。”
事实也确如此,从小到大,夏烬生从来都没有让夏清清受过任何委屈——
排除梦里发生那些事之外。
夏清清想有些出神。
而后掌心一痒,视线中忽然出现一只纸青蛙,轻飘飘没什么重量,看起来可可爱爱没有脑袋。
他抬起头,看向夏烬生。
男人做着和小儿子从小玩到大幼稚游戏,学青蛙叫:
“呱呱。”
夏清清忍俊不禁,被逗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一双潋滟桃花眼弯成月牙弧度,覆在花骨朵上新雪跟着融化,两颊边小梨涡也随之漾开,一瞬间漂亮得任谁都移不开眼。
就连躲在门外,透过缝隙偷看着里面夏缺,也忍不住晃了晃神,不得不承认夏清清那张脸生得确实是极好,没人能挑出毛病。
但很快,他眼睛里就浮上了一层阴暗嫉妒。
夏缺嫉恨看着夏烬生放下身段去哄夏清清,而他却连被认回夏家那一天,都未曾得到过对方一点半点和颜悦色。
都是流着同样血脉儿子,凭什么夏清清就……
他扣紧了门框,手背暴起一条条青筋,在心底阴狠想:当时怎么没有淹死夏清清。
就不该只是把他推下去,只图一个教训。
或许是那股仇恨目光太过于实质,夏清清眼神沉了沉,余光透过人影,捕捉到了躲在病房外面夏缺。
在梦里,这次落水事件中毫发无损夏缺,最后反倒成了差点被夏清清害死人。
夏清清则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没害到人,反把自己给坑了。
想到不久之后就将发生事,他笑意淡了些。
恰逢这时,大哥曲弛也开口问:“清清,那晚到底是怎么回事?”
二哥曲放哼了一声:“这还用说吗,肯定是那个私生子嫉妒清清,所以才下这样狠手。”
曲歌用鼓励眼神看着夏清清:“宝宝别怕,谁欺负你就说出来,妈妈会给你撑腰。”
他们都在等待那个呼之欲出答案,但出乎所有人意料是,夏清清却摇了摇头。
“我记不清楚了。”
——当然是假。
夏清清低下头,看着手心里活灵活现纸青蛙。
生日宴上他出来透气,一时不防被夏缺从背后推下水,这是不争事实。
夏清清也知道,剧情发展到现在,夏缺还没有得到家人信任。只要他一句话,父母和两位兄长一定会站在自己这边,孤立无援夏缺想不脱层皮都难。
趁着剧情还没展开,先下手为强,把夏缺除之而后快,这是最简单方式。
夏清清懂,但偏偏不想这样做。
他不愿意为了亲情和宠爱,而去和夏缺争夺。
那本来就是他东西,他不要争来抢来。
夏清清更想知道,在排除掉干扰项、双方都有可能是过错一方情况下,他家人们到底会选择谁。
就算到最后,一切都像梦里所预示那样,自己所拥有那些偏爱和疼宠只是给夏缺做嫁衣,夏清清也一点都不后悔,更加无所谓。
他只要那个答案,至于答案是输是赢,夏清清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