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三天还是菟裘鸠多说的,按照章邯的预测一天半就够,他怕有意外才这么说。
其他几位校尉也不是很相信,王贲轻咳一声说道:“菟裘令不必太过心急,慢慢来就行。”
他担心年轻人心高气盛,憋着一口气也要当第一。
他多少也了解过菟裘鸠,这孩子手下的兵在陛盾郎中都是最好的,他带兵能力也是有。
所以他能理解大王让菟裘鸠随军的意思,但在王贲眼里,陛盾郎不算兵。
真正的士兵跟那些花瓶是不一样的,他猜测菟裘鸠刚到这里可能不适应被人压一头,好胜心起来所以胡乱承诺。
菟裘鸠十分笃定说道:“此言为真,不信,将军可问另外几位军司空令。”
王贲的目光转移到自己的老下属们身上。
那四位军司空令虽然有些惭愧,但还是点头说道:“菟裘令所言为真。”
王贲怔怔看着菟裘鸠问道:“这……如何做到?”
菟裘鸠迟疑了一瞬,环视中帐问道:“属下斗胆,敢问将军帐中之人是否尽皆可信?”
他这话问出来,军司空令们表情还好,那几位校尉的表情明显不太开心。
这小郎君怎么回事?上来就挑拨离间吗?
他们跟王老将军和小王将军许久,怎么可能不可信?
王贲也斩钉截铁说道:“自然可信。”
菟裘鸠又一次确认:“这句话您可要负责的,若是出了差错,大王怪罪下来……”
他没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白。
王贲却没有任何动摇,依旧坚定:“他们可信。”
“将军。”校尉们和军司空令都十分感动。
感动之后,就有一名校尉冷冷看着菟裘鸠问道:“主婿如此逼问将军又是何意?”
再一次被喊主婿,菟裘鸠也不在意,喊就喊吧,本来他也是。
哎,他能“娶”公主是他自己的本事,你们想娶还娶不到呢。
菟裘鸠秉持着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的态度,十分淡定说道:“自然是为了大家好,我来营中之后发现许多工具实在是太过落后,是以进行了一些改进,这里面有涉及机密之技已经呈报大王,自然要小心。”
“那敢问主婿,到底做出来了什么东西又是何机密?”
菟裘鸠掰着手指头说道:“其实做出来的东西不多,也不过就是能够取水的水车,能够吊送搬运的滑轮吊车,还有一个用来冶铁的人排,其他都还好,唯有人排需要保密,因为这样东西能够让铁不需要加入任何东西就能融化为液体,哦,诸位校尉若是不懂冶铁可能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校尉们愣了一下,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王贲就紧紧盯着菟裘鸠问道:“菟裘令说的可是真的?”
菟裘鸠笑着说道:“我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欺瞒大王,方法都已经送到咸阳了。”
他说完又说道:“正巧前两日为了测试人排到底能否冶铁我让人锻造了四把刀,其中一把是留给将军的,还请将军过目。”
菟裘鸠一边说着一边让水生拿来了一个竹匣。
竹匣很是简陋,一看就是刚做好的,上面还飘散着属于竹子的芬芳气息。
菟裘鸠送出去的时候都有些不好意思说道:“营中简陋,我手上没有合适刀鞘,还请将军莫要在意。”
王贲本来的关注点也不在匣子上面,他更好奇那把刀是什么样子。
竹匣被打开,黑色的长刀映入眼帘,王贲一时之间都有些没反应过来。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形式的刀,他伸手握住刀柄,拿起来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好轻。
的确是很轻,比他以前用过的所有武器都要轻上许多,对于他而言甚至可以说是玩具。
不可否认的是这把刀外形的确漂亮,黑色刀身和银白色的刀刃也很夺人眼球。
尖锐的刀尖看上去也很有威胁力。
菟裘鸠看他轻抚刀身似乎很喜欢的样子便说道:“将军可以试一试刀,此刀绝对可以称得上是锋利无匹。”
王贲听后立刻让人拿木头和竹子来试刀,菟裘鸠倒也没嫌弃他选的东西不好,反正足够锋利的刀刃削什么都一样。
王贲大概是对这把轻飘飘的刀没有太大的信心,挥刀的时候都轻飘飘,一看就没怎么用力气,仿佛生怕木头会对这把刀造成影响一样。
然而就是这样完全没有怎么用力的状态,刀锋在劈砍木头的时候甚至连一点声音都没发出,就那么轻而易举地切了过去。
甚至在切过去之后,木头都只有一点点位移,最后才慢慢蹭着掉落在地上一分为二。
营帐之内鸦雀无声,看了看将军手里的长刀又看了看地上的木头,一时之间怀疑这块木头是不是有点腐朽,要不然这也太轻松了吧?
他们手里的刀剑都做不到这么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