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部尚书的行为让菟裘鸠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忍不住闭了闭眼。
哎,在嬴政面前,就不能不带脑子。
不对,好像带脑子也没用。
菟裘鸠抬头看了看嬴政露出了一个乖巧软萌的微笑“我就随口一说。”
“那就再随口说说。”嬴政倒是很好奇他想怎么改。
菟裘鸠若是想做什么事情他必然会有一定的规划,哪怕到最后发现并不合适也不可能真的出现他随口说说,什么都没想过的情况。
实际上菟裘鸠在税制这方面还真没仔细想过,他只是觉得以前的税制放到现在不太合适,但也没着急动这方面。
税制是根本,不能轻易动摇。
不过现在嬴政问了,他就必须说点什么,要不然皇帝必然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他看着户部尚书拿着珠算一脸纠结的样子就知道对方应该没算完,但是又想听,可这一听恐怕之前算的数字就全忘了。
于是他干脆说道“不如让蔺尚书先算完臣再说。”
正好也给他一点时间整理语言,在嬴政面前可不能真的想到哪儿说到哪儿,哪怕这点时间可能并不够,不过他也不需要说得太深入。
嬴政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看出了菟裘鸠想要拖延时间的想法却没戳破便说道“蔺卢,继续吧。”
户部尚书蔺卢这才低头继续算,他算的其实很粗略,最后得出来的数字让菟裘鸠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不是因为数字太低,而是因为太高,这个数字直逼后世种花家经济最发达的时候,这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大秦刚刚平稳下来没多久,经济怎么可能发展那么快
不过菟裘鸠很快反应过来,这个数字里面不仅仅包含普通人,还包括贵族和富户,那些站在金字塔顶端却掌握着大部分财富的人把这个数字生生拔高了一截。
菟裘鸠觉得这个数字或许还可以细化,比如说算耕农算一波,商人算一波,这样分开能够更直观地体现。
而现在商人那部分其实更容易算,因为商税是按照比例来的。
菟裘鸠很是谨慎说道“其实田税也可以依照商税按照比例来征收,收成多就多交,收成少就少交。”
“不行。”户部尚书第一个反对说道“若是遇到灾年,岂非收不上税来”
菟裘鸠看了他一眼“如果遇到灾年,那就不是能不能收税的问题,而是还需要拨款赈灾的问题了。”
户部尚书听后顿时表情扭曲一脸心痛,菟裘鸠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心痛,最后也只能归结为是职业病。
户部尚书勉强说道“若是遇到灾年,收成不多的地方还能勉强收上来,若是按照左庶长所说,那那收上来的必然也变少。”
菟裘鸠一脸震惊地看着他“人家都遭灾了,就算勉强有收成可能勉强让一家人活到第二年收获期,你现在把人家的粮食都收上来是想让人饿死吗比如说按照现在的税制,一家人没有存余,刚收获的粮食刚好够税收,但是交了税一家人就要饿死,这怎么办”
户部尚书皱了皱眉“这是法度,不可违犯。”
菟裘鸠一听就知道他不在乎一家一户的死活,冷冷一笑说道“是不可违反,只不过这一家饿死了,等以后就少了一家交税,同样像是这样的人家有多少户积少成多,要损失多少人口你懂不懂什么叫可持续发展”
户部尚书这么重要的位置换上这么一位鼠目寸光的人真的行吗
嬴政若有所思看着菟裘鸠问道“那按照新税制,难道就能让他们一家活下来了吗”
菟裘鸠看向嬴政说道“其实按照臣的想法,遭灾的地方就不该征税。”
“胡闹”户部尚书差点跳起来。
菟裘鸠也懒得理他,说实话户部尚书算账的确很溜,但他的认知真的很有问题,国库存在的意义是什么不就是提高国家和国民抵抗风险的存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