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抓着她的手腕像一根麻绳缠着,勒得越来越紧,
即使风之羽就这样垂着手,也忽然感觉到手腕上绞痛。
“暮年。”
她抓住他的手掰开,一不小心碰到他无名指的伤口。
她是看见过那根手指血肉模糊的程度,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暮年倒是没吭一声,握着她的腕松了些力道,
滞愣的眼僵硬的的往上看,落在她惊吓的表情上。
好像在看什么不明白的东西,满目茫然。
风之羽在他脸上连一丝痛都没看出来。
“你傻了?”
风之羽被他一直盯着看,浑身不自在。
暮年不说话,只怔神地盯着她看,好似奇怪她是谁的表情。
值夜的护士来查房检查了暮年的情况,说这是动过脑子的正常反应,
记忆力会下降,会变得迟钝木讷,休养几天会慢慢恢复过来。
因为暮年的手术动过头,值夜的护士来得很勤,
检查心率,检查眼球,检查身体各个部位。
风之羽默默让开,坐在一边打哈欠。
偶尔会听护士的意见,用湿棉签蘸水给暮年清洗鼻腔和耳朵里干涸的血迹。
手上稍微重了点,会看到暮年俊秀的一双眉微微拧起。
依照护士的建议,风之羽拿了一个无糖小面包蘸热水,掰成一小瓣一小瓣的喂给他。
好话都说得找不到词了,暮年还是没张开嘴。
风之羽气不过,自己从来没有照顾过人,还遇到不领情的,
大小姐脾气一上来,捏开暮年的唇就往里面塞泡得软烂的面包块。
塞进去容易,要他吃下去可就难了。
“你吞下去。”
风之羽冷声命令他。
暮年对她的话充耳不闻,毫无反应。
他一直睁着眼看她,又像是只将视线落在她的方向放空,毕竟他的眼珠子动都没动过。
跟个木头较劲太久实在乏味,暮年吃不下去,
她也不再强迫,毫无大半夜的精力,她也困了。
风之趴在床边睡下来,不是因为想着离得近可以照顾暮年。
只单纯的觉得病床比起桌子更暖和。
正月里,慧姨有很多亲戚要走,多数是代替风家送礼,拜访松阳镇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
风之羽只在慧姨在家的时候回去晃悠两圈,假装自己回过家。
暮年的睡眠时间也卡得异常配合她,常常是她有事要离开,暮年就会犯困睡着。
“阿羽。”
这天,风之羽刚从外面回来,放下打包的白米粥,身后响起暮年病恹恹的声音。
“你醒了。”
她就着手里没放下的一次性筷子拆开,端起粥走过去。
“刚好可以吃早餐。”
风之羽熟稔的舀起粥喂给他,暮年表情惊诧,不可思议的看她,
又看看她手里的粥,像是活见了鬼。
“阿.......”
嘴里忽然被塞进来东西,暮年愕然的垂眸,神色惊滞。
他本是要喊她的名字,不慎被风之羽眼疾手快送进嘴里一勺粥。
暮年掀动眼皮,茫然地盯着她看,脸上洋溢着暗喜。
“暮年。”
风之羽忽然严肃,瞅着他脸上的小表情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
“我照顾了你整整三天,你不会才醒过来吧?”
不会不知道这么久都是她给他洗脸擦手,喂水喂饭吧?
那她这几天不是白忙活了?
当事人都没能看到她付出的辛苦。
风之羽抽口气,心里很不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