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道合得挺赶巧，若是再迟一天，我便已经动身了。”

钟离慕一走到距离苍术三步左右的地方，停了下来，仔细打量着他。

五年，除了身上的气息愈发浑厚，多了些许内敛稳重之感，几乎没有一点儿变化，笑容还是那么熟悉。

苍术淡然回望着钟离慕一，说话的语气一如既往，神情却不似从前。

“你可以将其归结为，心有灵犀。”

钟离慕一没有反驳，只是淡淡一笑，此时此刻，两人之间，不再有隔阂，这样的氛围，彼此都会觉得很舒适。

“谢了。”

苍术没料到她会突然道谢，也没来得及细想，只以为是指陪她去魔界一事，于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我也想去魔界走一遭，陪你只是顺路，无需言谢，更何况，朋友之间，用不着这般见外。”

“我是说丹药的事。”

钟离慕一自然记得，因此，她只是在替长鱼凛夜和即墨喻之表达谢意，她现在还不确定，他们是否愿意接纳苍术成为团体中的一员，此事，需要当面谈。

苍术微怔，随后笑道：

“你说那个呀，举手之劳，我去闭关后，你无人相陪，难免孤独，夜深人静时，多少会想起他们，倒不如直接弄上来吧。”

他很清楚，钟离慕一随随便便就能猜到，丹药是他给的，她不问，他并不打算说，不过既然她提了，也没必要瞒着。

“凛夜哥哥和喻之是三年前来的，出了化仙台不久，就被追杀了整整两年，逃到精灵族，在那儿遇到了。”

“三年前？”

苍术眉尾轻扬，很快就想明白了。

丹药是闭关之前送下去的，为了消除长鱼凛夜和即墨喻之的戒心，还专门附上了一段钟离慕一的影像，若二人短时间内服用，应该是五年前飞升。

“倒是谨慎。”

“喻之唯恐有诈，研究了两年。”

“如此说来，他们只陪了你一年，其余四年，你都是一个人，是我考虑不周，没有把他们送到你身边再闭关。”

苍术的脸上，浮现一抹歉意，更多的是懊恼和追悔。

“当初我应该提前告诉你一声的，你们早日团聚，他们也不用受那些苦，我也没想到，他们会入了神族的眼。”

“你也是好心，说到底还是为了我，但不管怎么说，凛夜哥哥和喻之因为丹药，在修炼上花费的时间少了许多，得以提前飞升仙界，算是机缘吧。”

钟离慕一笑着摇了摇头，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她都没有任何立场接受苍术本就不应有的歉意。

“此事可有给你带来麻烦？”

“放心吧，没有，我是谁啊？我可是苍术仙君，现在该唤一声道祖了，丢两颗丹药下去而已，不碍事。”

苍术神情未见任何异常。

送去那两颗丹药，便是扰乱灵界的修仙秩序，天道又不是摆设，岂会允许？因而，在强行破开通往下界的通道裂缝时，受了些反噬。

好在，他即将合道，仙力难掩，气运亦达到鼎盛时刻，与天地已经有了几丝若有若无的感应，得了天道青睐，加之并未亲自前往灵界，无伤大雅。

反噬带来的伤倒不算重，但多多少少还是对合道产生了影响，好在最后吉人天相，成功合道。

当然了，这些，苍术永远不会让钟离慕一知道，是他自己要那么做的，与她何干？

已经过去的事，说出来，除了让她自责愧疚，什么也改变不了，没有任何的意义，所以，何必呢？

既然是真心想为她做些事，她知道与否，根本不重要，那样的话，无论什么时候，它都是纯碎的。

担心钟离慕一多想，苍术不动声色地将话题转移到长鱼凛夜和即墨喻之身上。

“倒是他们，通过丹药辅助飞升，并非水到渠成，在灵界天道看来，是投机取巧，恐怕没少遭罪。”

“这个……他们不曾说起。”

他们也不可能把这些事告诉钟离慕一，不管是亲人还是朋友，还来得及解决的问题，会说出来一起商讨，对于无法改变的事实，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