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将冷笑一下,喝道“晚了”,一刀结果了监军。
“小诸葛”趁机说道:“我镇西军常年镇守南圻,功高震主,早已被朝廷猜忌。中堂为朝廷出生入死,尚落得这种下场,更何况我们这些武将?
“今日我们杀了监军,从此便与嗣德恩断义绝。少主乃中堂长子,德才兼备,有人主之象。我们没了中堂,应当拥护少主,割据南圻。”
这番话,说得众人怦然心动。镇西军以南圻起家,在南圻的势力盘根错节。
“小诸葛”不愧是“小诸葛”,智谋过人,一下子就为众人指明了方向。大家纷纷附和起来,恨不得立马返回南圻,坐南圻的土皇帝。
众人杀了监军,再无顾忌,说话也放肆起来。有人献计道:
“此番北贼闯入北圻,势必要夺取北圻。高伯适与杨烜有旧交,蝗贼又依附北贼。北圻这一块,日后必落入北贼手里。高伯适与黎氏,必成北贼的傀儡。
“阮朝以中圻中南部起家,以顺化皇城为根本,手上的中央军十分精锐,还有外地省兵,可供阮朝驱使。因此,中圻乃阮氏根本。北贼想取中圻,阮氏必要与之拼命。
“我镇西军以南圻起家,理当返回南圻。到了南圻后,咱们整军经武,购买洋枪洋炮,雄立南方。南圻与北圻,隔着阮氏的中圻,我们暂时也能与北贼相安无事。
“然后,我们卧薪尝胆,励精图治,奋发图强,把镇西军打造成一支劲旅,伺机征伐暹罗、真腊等西邦,徐图进取……”
这人说得洋洋得意,不知情的人也纷纷附和起来。
“小诸葛”见多识广,自然不会轻信他的“画饼”。越南虽然划有北圻、中圻、南圻,却是个狭长型的国家,东部都沿海。
革命军船坚炮利,要想对南圻用兵,完全可以乘船绕过中圻,直扑南圻。
不过,尽快返回南圻老家,却是当前唯一明智的选择,也是镇西军全军上下的共识。
“小诸葛”向女婿使个眼色,阮林会意,说道:“诸位,先父与大家出生入死十几年,不幸战死疆场。诸君公推我为镇西军统帅,我不敢固辞。
“大家齐心协力,方能共克时艰。因此,希望大家齐心协力,服从号令,令行禁止。唯其如此,我们方有希望逃过此劫,返回南圻。”
众将见阮林愿意出头,不禁欢呼雀跃,纷纷表态,甘愿服从阮林指挥。
于是,“小诸葛”把镇西军关防大印交给阮林,象征阮林从此掌握了大权。
阮林坐到父亲常坐的主坐上,正式接管镇西军,立即开始布置军务,为撤往南圻做准备。
正在众将商量撤退事宜时,一名偏将冒冒失失地闯进大殿,对阮林说道:“少主,大事不好了!北贼从上游驶来许多战船,切断了我军西退的道路!”
河内城位于红河入海口,往东即是大海。征越军海军控制着制海权,镇西军决不可能向**围。
若从河内往南,没多远就是一条大河,同样连通大海,同样为征越军所控制。
唯有往西,则进入高伯适的蝗贼的地盘。蝗贼不是镇西军的对手,镇西军在这里架有浮桥,在浮桥附近布置重兵,在下游安排沉船、竹桩阻塞航道,可保撤退之路。
哪知道,征越军怎么从上游下来了呢?
原来,征越军在西路还有一支偏师。这支偏师只有两千人,是广西守备师中的精锐。他们绕道云南,从云南境内筹措战船,一路顺流而下,抄到了镇西军的背后。
“小诸葛”思前想后,这才豁然开朗:怪不得罗大纲一直在河内外围按兵不动,原来他在等西路军这支奇兵!
后路已断,这可如何是好?
“小诸葛”追悔莫及,颓然落在座位上,叹道:“中计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