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不?道我死后的世界是怎样的。但那个?女人?概不怎么好，毕竟……”
沉没成本太高，就像是在高位买的股票??直跌到退市，想赚钱却输?个精光。
但顾天临并没能把话说完。
赢舟提问也不是想?道回答，潜伏的影子终于蓄积?足够的能量，在刹那间拔地而起，直直刺向顾天临的心脏。
四条钢针??样的细线穿过顾天临的胸膛，黑色的血液流出，弄脏?他的?装。也打断?他洋洋??意的叙述。
诡异生物的弱点未必和活人??致。
赢舟放任??四条线在顾天临的体内游走。影子是个熟练的屠夫，黑线流畅地切割着猎物体内的肌腱。?块?块完整的皮肉从骨头上脱落。很快，坐在椅子上的人只剩??个血淋淋的骨架。
赢舟依然坐在顾天临的对面，手里握着那支笔。
顾天临黑色的血流???地，??直地板蔓延到?他的脚下。
就像是顾天临没办法把?己的外貌改变成上城区的那些?人??样，赢舟也不可能签??份合同。
人不可能接受?己不认可的东?。
顾天临恨的不是特权，而是享有特权的人不是他?己。
赢舟想，?己的感觉没错，顾天临的攻击力的确不强。
很早前谢东壁上扫盲课，跟他说过，每个诡异生物都是依靠?己的进化源??到发展的。
有些进化源并不适合战斗，譬如天衍的“真??之眼”。和普通人相比，天衍的身体素质无疑好很多，但在物理强化类的异能者面前不值??提。
??也能解释，?什么顾天临要养着上城区那些怪物?。
面前的人看上去死?，但赢舟的脸上并没有轻松的表情。
空?中，那种若有若无的压迫感与阴冷依然存在。
赢舟放下?笔。还没来??从椅子上起身，??只冰冷的手却重重搭在?他的肩上。
顾天临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天真又沉不住?的那个人是你才对。很遗憾，??里是我的诡域。而??个诡域存在于我的梦里。比起你们，我就是来?高维世界的神。”
“我以?你能理解我的，明明我们都是被那个世界深深伤害的人。你让我想到?那条被分进?上城区，却没有通过审核的狗。它是不恨人类。可你呢，你是?什么？”
书柜的玻璃上映出?顾天临此时的模样。
他依然?装革履，身上看不出任何伤口的痕迹。
捏住赢舟肩膀的手很用力，寒意透过衣服，浸到?他的骨头里。
赢舟像是驱赶苍蝇??样，拂开?顾天临的手：“可能我还有底线吧。只有怯者才?抽刀向更弱者。你的经历只是你??己的无能和?私写下的注解。”*
顾天临听到??句话，先是轻声笑着，后来却忍不住放声?笑起来。
他向前两步，摇摇晃晃地拉开椅子，推开椅子上的骨架，重新坐回?沾满血液和肌肉组织的椅子上。
“真讨厌……你??种人。”
顾天临感觉到?赢舟的不屑??顾。
??种不屑并非
来?于阶级的优越，而是来?某种人格上的碾压。
正是因?他们都经历过苦难，所以赢舟才有资格给出审判。
按理说被黑影刺穿的心脏是不?痛的，顾天临却有些喘不过?来。
梦之城对赢舟的同化失败?。
或者说，赢舟拒绝成???个梦境的??部分。
??在留给顾天临的选项有两个。
第??个选项，是就让赢舟留在??，等着他发育到能杀死赢舟?止。???有些风险，因?赢舟不可能坐以待毙，极有可能影响城市的稳定……要?道，下城区的鼠人和超梦体已经让顾天临焦头烂额。
顾天临很清楚，只要梦之城存在，他就???直存在。换句话说，如果梦之城不存在，他也?迎来真正的死亡。
第二是主动让赢舟离开。两人相安无事，但他?有??种强烈的挫败感。
顾天临看起来考虑?很久，但??际上，从坐下，到他开口说话，只过去?短短几秒：“可惜??在考核期还没结束，要不然我就直接送你去下城区挖矿?。离开我的办公室，我就不送?。”
赢舟琢磨???下：“看来你也杀不死我，对吗？”
顾天临没有回答，而是满脸冷漠地盯住?他。
再坐下去，也??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赢舟起身，乘坐电梯离开??议室，并且走出?梦之?厦。
送他来的飞艇还停在??楼停车场。但赢舟并没有立刻乘车回家。
他摸?摸口袋里的酒店贵宾卡，又摘下?入城时套在手腕上的手链，深吸??口?，推开?塞萨里酒店的?门。
酒店?堂经理站在门口，他穿着尖头皮鞋，黑色的紧身马甲把他的腰勒??很细。
槐江额头上断掉的角还没长出来，但他本人看上去并不在意。
“好久不见，尊贵的客人。”槐江的表情笑眯眯的，“是要住宿吗？目前价格是100进化点??晚，您有黑卡，可以打折。不过，在梦之城，我并不推荐您入住。我们的酒店环境，?概没有上城区的别墅住着舒服。”
赢舟不动声色地打量???下酒店的环境。
塞萨里酒店的?厅有些?旧，看起来并不怎么奢华。前台正在打瞌睡，没有消防通道，只有??部电梯，目前停在负??楼。
元问心说过，在必要时，塞萨里酒店能当成安全屋用。
槐江的话也隐约迎合?????说法。
赢舟在网上搜过塞萨里三个字到底有什么含义。搜索引擎给出的答案是，人马诞生的地方。
赢舟收回视线，轻声道：“我不住宿。只是想问你??件事。”
槐江的尾音微微扬起：“……嗯？”
“你?道怎么杀死梦之城的城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