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释尘烟在河边与丰不收对战时,被丰不收所伤。
当时刘永铭就从下撩处撕了一条下来给释尘烟简易地包扎了一下伤口。
刘永铭不好意思起来,他傻笑了一声:“若是小姐亲自缝制,此等心意天可鉴之,小生若是不领受,会糟天谴的。若是小姐只是外面订做,或是买的成衣,小生觉得,还是不必费那等银钱了。”
这陆琳琅与宫玥璃虽然都是小姐,但却有本质上的区别。
陆琳琅的家教在于端举,不仅待人接物要有礼有节,还不能随意说他人恶言,更不能怨天牢骚,必须柔顺谦逊。
即使是当初戏耍夏冰、屠文林,她也没做出什么失格的举动出来。
所以夏冰与屠文林那件事情之后,屠文林并不埋怨陆琳琅,只觉自己无能。
而宫玥璃的家教在于勤俭,凡是自己能做的都自己做,所以缝衣纳鞋对宫玥璃来说就是家常便饭,这是陆琳琅所不能比的。
所以刘永铭料定陆琳琅并不会制衣。
陆琳琅的脸上显出一些犹豫来,这种表情一表露出来,刘永名便更确信了自己的想法。
但很快陆琳琅又换了一副坚毅的表情来,好似定要做出一件衣服送给刘永铭。
陆琳琅打定主意以后,轻声说道:“此事且先不言,还不知叶郎来此是为了何事?”
刘永铭连忙拱手问道:“差点把正事忘了!陆家可是来了一位住客?”
陆琳琅应道:“是呀。在厢房那边住着。说是云岗先生,我不曾见过他。他也很守礼节,从未跨进此院一步。”
“此事坏了!小姐请坐,听我细细说来!”
刘永铭说着便让陆琳琅在桌边坐了下来,自己也取了一条圆凳坐下。
好人就这么坐着,相隔还不到一米。
陆琳琅羞着脸,问道:“叶郎如此仓促原是为了云岗先生而来的呀。叶郎放心,云岗先生来此不是像之前来客那般,非是来提亲的。”
刘永铭摆手说道:“琳儿误会了。我说的不是此事!云岗先生牵扯进了朝里一桩弊案之中,陆部堂也许知道,但却不以为然。如若不及早防范,怕是会将陆部堂牵扯进去!至少一个包庇之罪陆部堂是逃不开的!”
陆琳琅一惊,问道:“有如此严重么?”
“是科考弊案!且陆部堂还是礼部尚书,主管科考之事!若是事发,云岗先生还住在陆家家宅之中,难免让人无端猜测!陆礼部、谷侍郎及工部卫侍郎虽同为四爷党,但近些日子与四爷矛盾重重,恐有分化之险!”
陆琳琅不通朝政,只是从刘永铭的话气中听出事情好似很严重。
刘永铭接着说:“也不说别人了,那太子党的曹相及大爷党的程天官就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现今陆礼部当想的应是不要被有心人强行牵扯才是!”
陆琳琅听得刘永铭所言,渐渐后怕,她抬头看着刘永铭坚定地眼神,说:“叶郎足智多谋,急急而来,必有化解之法相告!”
刘永铭笑道:“琳儿真我知心人也!我此来即是告知化解之法!”
陆琳琅的心一下子放了下来。
对于陆琳琅来说,刘永铭能给她的安全感是全方位的。
似乎只要有刘永铭在,一切问题也都不是问题。
刘永铭说道:“计有三条!”
“还有上中下三策?”
刘永铭不好意思地笑了一声,说道:“的确如此。最上策也是最简单的,那就是与云岗先生恶言相向,将其赶出陆家!此举不仅可以解他人之妄猜,保自身性命之……”
刘永铭话还没说完,那陆琳琅连忙摇起了头来:“不可不可!我爹他做不出如此事情来!那云岗先生乃十绝儒之一,其诗文天下无双,爹爹待其如兄长一般,怎么可能做出如此事来。若与他说此事,他必训骂于我!”
刘永铭笑道:“还有中策。此计……小姐可知之前你家那位从江南来的客人是如何出走的?”
陆琳琅回想起那吴国来的陆家本家人,噗嗤一乐,掩嘴笑道:“原来是你从中做的梗!”
刘永铭不好意思地笑了一笑:“那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依此俗计可绝云岗先生之宿,使之不再逗留于陆家之中。只是依旧难免被人在朝堂上攻谄,届时还得费些口舌方能无恙。”
陆琳琅想了想,说道:“我总觉得这么做不太好,有些……有些缺德了。下策如何?”
刘永铭面带为难地说:“下策嘛,便是将其诓邀出陆家,避开陆部堂耳目之后叫云岗先生得知其已危害于陆部堂,言其厉害,使其自行离去。不过……且不论云岗先生听不听劝,只言其在陆部堂家中留宿多日,此中关节便有多处可以构陷,即使皇上信任陆部堂,也难免停职些许日子,或是反省或是待审,等风波过后方可重回礼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