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有区别了。你来见我,与我去见你,根本不是一回事!我若去见你,你一句实话也不会说出来,到最后一定商量不出什么结果来。”
杜春琦哈哈笑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所以说了,我就只能用你孙子来让你就范了,还请杜老爷子莫要生气呀。”
“生气是一定会生气的了,要看这气要怎么生。敢问六爷,您还做了什么让我生气的事情,您就直说了吧!”
刘永铭哈哈笑道:“杜老爷子,您再这般说话,我们可就没办法再聊下去了。”
杜春琦也哈哈笑了起来:“我来这里也不是来找您聊天的,您自然也不是来找我说笑的。我们还是明说了吧。您说个数,只要我觉得合适。”
刘永铭摇了摇头,笑道:“我不是缺银子的主!这事您知道的,我的银子都放在八方金典的杨光禄那里了。他的能力与杜老爷子您年轻时无二呀。再都说了,我可不是人口贩子,更不是追秧的。”
追秧即是绑匪,追秧子即是绑票,这是黑话。
杜春琦笑道:“就这不孝子孙,还不值得我拿银子来赎他。六爷今日给他一个这么大的教训,我倒还得谢谢您,至少您没下死手。这要是换成了那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的杨光禄,怕我这孙子怎么也得缺胳膊少腿了。”
刘永铭笑道:“您不是为他来的?”
“六爷就别装这糊涂了。十万两!”
刘永铭摇了摇头。
杜春琦笑道:“二十万两,但是我有一个条件。你得把存在杨光禄那里的银子存到我的票号上来!”
刘永铭哈哈笑道:“上一次我就存了三十万两现银给您,让您渡了那一劫去。我现在手上是真的没有现银了,有的也都是银票,而且还都是你经纬票号的银票,就我那些银票所生出来的银息,一年至少让您多赚四万多两呢!您用二十万两银子就要把我给打发了?”
杜春琦笑道:“六爷谦虚了,谁都可能缺现银,您却不可能缺。而且您要的太多我也拿不出来呀!”
“我也没管您要呀!”
“您不要银子?”
“不要!”
“那您这是……”杜春琦有些疑惑起来。
刘永铭笑道:“这些年您与杨光禄斗来斗去,这市面上的利钱是越压越低呀。最后谁吃亏了?你没吃多少亏,他杨光禄也不吃亏,最后吃亏的都是我呀!我把现银存你那里,然后把银票放在杨光禄那里放贷,结果呢?我那么多的银子,一个月就只赚回来那么几万两?”
实际上,压低贷款利率的就是刘永铭。
对于刘永铭来说,一点点地挤掉经纬票号的生存空间对于自己未来开设票号是有好处的。
而且利率太高对商业行为实在不是一件好事。
不仅对商贾们周转不利,而且还会弄得物价居高不下。
杜春琦言道:“六爷,这事去年的时候我已与杨掌柜谈妥了,半年之间,我们谁都不会再降利息了。”
刘永铭马上说道:“我怎么听你这意思,是半年之内不会再涨了吧?我不想别的,就想与您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涨。杨光禄那里你放心,我去说。”
杜春琦笑道:“真没办法涨了。我一涨,他就降。别看他的银子比我的少,可我赚的钱一点也不会比他多。而且这经纬票号也不是我一个人的。而是我杜家全族共有……”
“行了行了,少跟我来这一套,你若是哭穷,这世上就没有富人了。你这是逼得我跟你要银子?不要还不行了?”
“只要六爷能帮我渡过这个难关,十万两银子,双手捧上!”
刘永铭笑道:“你哪里有什么难关呀。你不是每年都孝敬给东宫八万七千两银子么?太子那一边多少会帮你说话的吧?”
杜春琦轻笑一声:“八万七千两。呵呵。上一次您与我亲家、就是礼部的宿侍郎说,我那里还有四百六十四万八千九百多两的银子,您说的真是有零有整的呀。是杨光禄告诉您的吧?”
刘永铭点头笑道:“是他说的,那又如何?你们两家斗了这么久,互相下蛊之事难道没做过?我也不想管你们的烂事,就想问一问,东宫那里给你什么回复了?”
“六爷何必明知故问呢?”
刘永铭哈哈笑了起来:“太子党可不想因为你一个外人而与大爷党冲突。他们可不想管你的事情呀,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