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永铭说道:“原本是要弄死你的。看你还算是有情有义,暂且就这般吧。”
“多谢六爷!”
“别跪!”
刚要弯下膝盖的石娘子被刘永铭一喝,马上崩直了脚。
她知道刘永铭最讨厌的就是动不动就下跪的软骨头,她的身子甚至还坚挺了一下。
刘永铭接着说道:“茶市那边已布入正轨,若无大事,爷我以后想来也不会再管,全全交由罗掌柜来处理。但罗掌柜的生意越做越大,想来以后也没空管控茶市。茶市那里以后就交由你来处置吧。”
“奴婢……奴婢一定为六爷把这事办好!”
“先别着急,有几件事情还要与你说一说!”
“请六爷吩咐。”
刘永铭整理了一下思路以后说道:“茶市那你给你韦家留一份利,尽量与李向荣李掌柜持平,与其形成双龙争珠之势!”
“奴婢……奴婢不懂。”
刘永铭解释道:“木秀于林,风必催之,何况你是一个女人呢。女人行商是多有不便呀。若茶市归你一人把持,仇家太多,再加男人自尊妒恨,将来必定要出大事。所以得找一个和你旗鼓相当之人与你相争,这个人将来爷我也要收入麾下,你们二人相互监督,如此你才能安全,爷我也才会放心。”
石娘子问道:“为何是李掌柜?六爷对林掌柜向来照顾,林掌柜也很听六爷的话呀!有奴婢与林掌柜二人,足可为六爷把持住茶市。”
刘永铭轻笑道:“林掌柜为人耿直,在茶市里也算是一行家。但你觉得他真的耿直吗?没有一点小心眼之人能把生意做得这么大?”
“这……”
“他耿直的是脾气,不是心眼。但他的心眼再多也不如李向荣来的多呀。”
“心眼少,不是更能控制得住吗?”
“心眼少的人做得好生意吗?他太意气用事了,将来必定会坏了爷我的大事的!林掌柜在茶行里的确是有些份量,但也只能把生意做到这份上了,还是爷我给的份量。他的本事不如李向荣呀!”
石娘子又道:“六爷说的是。林掌柜的货好,那是因为加了本钱。不是李掌柜做不出来,而是因为李掌柜自己不想做,他每年也就出二十余担上品茶在自己的店里销售。”
“李向荣制茶、抑制成本的本事,你们任何一个人都比不过他!何况他在生意上又那么的精明呢。爷我将来是要将他收入麾下的。你与他相争,也只是做给别人看的,爷我要的是对茶市的完全掌控!你好似还不太明白下午在鸿春茶坊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还请六爷明言。”
刘永铭说道:“李向荣已经看破你我合谋之的把戏了!”
“怎么会这样?”石娘子越发得吃惊。
这也是石娘子与李向荣最为不同的地方。
一个后知后觉,一个先知先觉。
刘永铭说道:“李掌柜手上有茶园,却与我说他没有。这么明显的谎言我能信?或者说,我与你的谎言他能信?内务府那么好的生意,大家都看出来了爷我想要把生意让回给韦家去做。没有一个人去抢,而李向荣却在一边冷言冷语。他那不是对我有所怨恨,而是因为……呵呵。”
石娘子不解地问:“因为什么?”
“因为李向荣是真的有本事能制出贡茶口质的茶货出来。韦家自己是没有茶坊的,所以韦爵爷一定会去向别的茶农去收贡茶。李向荣那么说只是在吓唬别的茶商,他们明白贡茶若做得不好,不仅会得罪世家,还会被皇帝问罪,让别人产生恐惧。李向荣其实是自己想要做这个生意!”
“原来如此!刚刚六爷说李掌柜他、他看破了我们之计了?”
刘永铭笑道:“他只知你与我合作,想来并不知道你是我的人。他前面是卖给了我一些实货,但他却那么自信地对石娘子你不屑一顾,不仅留了一手想要与我做虚货生意,甚至还说出了走私贩子出让茶叶的价格!”
“六爷的意思是他提前就知道榷场之事?”
刘永铭答道:“榷场之事并不是什么秘密,魏掌柜能知道,消息灵通的李向荣自然也能知道。这并不意外,让爷我意外的是他竟然知道走私贩子的出让价格!”
石娘子说:“李掌柜曾说,那些走私贩子也找过他们!”
刘永铭摇头说道:“不可能!那三万担茶货,就是本王让罗掌柜派人去要的,那已经是去年的事情了。以后滇茶进来都得经过罗掌柜,只有这样,本王才能真正控制茶市,若是让那些滇茶真的私卖,那爷我在榷场那边怕是卖不了那么高的价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