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八点,太阳照亮了整个城市。
但益恒沿着柏条河畔的绿道行走。绿道边人工种植的各色花朵争相开放;两岸垂柳茂盛,碧绿的柳条在微风吹拂下轻轻摇摆;湛蓝的河水哗啦啦地流着,小鸟在树枝上叽叽喳喳地唱着歌。
柏条河滨河绿道是灌州市打造最美一条临河绿道,也是锦江绿道的起点。晨练的人们,或跑步、或散步、或骑行,或在河边打太极、或做健美操,他们如点缀在蜿蜒绿道上的流动风景线,让人忍不住伫立不前。
但益恒慢悠悠地走着,夏兰给他的伤害和打击还隐隐作痛,他不想纠缠在那暗无天日的痛苦中,只有忙碌才会淡忘、才会治愈。
可是没有工作,又身无分文,今天要是讨不回那钱,他连回欧阳东的家都没有勇气。
早上,欧珈馒悄悄给他一百块钱,他拒绝了。用女人的钱,不是他的风格。
他走到二环路口子,还没到上班的时间。距位于二环路彩虹大道260号的岷江装饰有限公司办公室还有一百米左右。他在路口不远的河边休息凳上,想着自己认识那个公司的总经理郭健,心里有些底气,但是别人是否会给面子,还是未知之数。
这世道,为什么欠钱的人往往盛气凌人,讨债的人却要低声下气呢?
一小时后,但益恒来到岷江装饰有限公司门口。透过临街的落地玻璃,看见里面办公室办公间隔里都坐满了忙碌的人。
但益恒推开玻璃大门,走了进去。临门办公的一女员工,抬头问:“先生,你有什么事?”
“我是xx电力公司的,找郭总。”
她站起来,领着但益恒穿过办公区,来到单间总经理办公室门外。她轻轻敲了敲门,从里面传出郭健的声音:“进来!”
那女的推门进去,但益恒跟了进去。
郭健抬头一看,看到但益恒,笑着说:“但站长,怎么有空到我公司来。小慧,快去泡杯茶。”
但益恒在会客沙发上落座,把装有票据的塑料袋放在面前茶几上,郭健坐在他身边。
“郭总,最近生意如何?”
“托贵公司的福,还可以。”
小慧泡茶进来,放在茶几上,退出去随便关上了门。
“但站长,请喝茶。”
但益恒端起茶杯,吹了吹,轻轻喝了一口,放下道:“郭总,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个事情想给你核实下。”
郭健心里一愣,说:“你请说。”
“两年前你公司承包我公司一个变电站灯具改造,用的是雷士灯具吧。”
郭健沉吟了一下,说:“怎么,灯具有问题?”
“没有。我记得那个工程前年完工时我公司已付款95%,去年连质保金也付了,而且还是邓总亲自督办的。”
“这个……你有什么事你就明说,我没听明白你想说什么。”郭健脸上愣了一愣,暗附这小子是不是知道了什么,过来敲诈好处来了。
但益恒淡然一笑,说:“我干爹叫欧阳东。昨晚与他喝酒,他说你公司不厚道,欠了他二万三的灯具钱一直不付。”
郭健不觉皱了一下眉头,说:“这事,我马上过问。”
但益恒冷然一笑道:“郭总,你就不要在我这演习了。我就不相信你这事不知道。我干爹人忠厚老实,本以为与你们合作,找到个靠山,还巴望着以后长期合作下去,却想不到你们拿了他的那么多灯货,上门讨了两次都找各种借口拖着。这两万多的钱,对于你们来说可能是是渣渣,可对他来说就是他们的血汗钱。人,开起门做生意,钱你们可以挣,但要挣得光明磊落,不落人话柄。”
郭健的脸色极度难看。
但益恒瞥了他一眼,继续说道:“我把票据都拿过来了,今天你不给我解决。那我就只有去找我公司,找潘总,把这事闹大。凭什么电力公司付了你们的钱,你却把我干爹的钱扣着不给。我公司不管,我就走司法程序,现在拖欠商家和民工工资可是非常重视的。”
郭健干咳了两声,说:“但站长,何必闹到潘总哪里,以后我们公司还要与你们公司长期合作呢。”
“知道就好。郭总,你可知道,去年有家公司中了我公司一个变电站围墙的标,但他转包给一个包工头,最后他结了账,却拖欠包工头的钱。那包工头直接找到我公司,这事闹得挺大的。你与邓总关系那么好,你应该听过吧。”
他点点头道:“略有耳闻……略有耳闻。”
“我公司已经把那家公司拉入黑名单,永不合作。灌州市xx电力公司基础设施、线路、变电站众多,每年的工程也多,你可要好好斟作斟作。”
“但站长亲自来了,这事不用考虑,马上办。”郭健站起,走到门口,叫:“黄主任,你过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