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酒喝高兴了,更可能是两瓶五粮液起了作用,邓珂对这个憨厚老实的曾经老同事打开了话闸,把自己近三十年与人打交道的方法和如何结识官场中人的经验一股脑儿地吐了出来。但益恒受益颇多,想到自己既没有智慧的大脑,更没有大众所谓的情商,工作了十多年一点成就都没有,交际能力更是差得自己都看不起自己,现在邓珂一点拨,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真的是比自己揣摩死悟要强好多。
送走邓珂,但益恒回到租房差不多晚上11点了。青叶的门关着的,但门封里透着光。他猜想青叶又在弄她的抖音,不想打搅她,径直到卫生间刷牙洗脸。
或许青叶听见他进门的声音,但益恒刚洗脸,青叶打开门走到卫生间门口,倚着门框,看着镜子里用洗脸帕擦拭着脸的但益恒,笑吟吟地说:“哥,你不是说你女儿小升初,咋这么快就回来了?”
但益恒在盆里搓着洗脸帕,头也不回地说:“她昨天就考完了,你这几天书卖得如何啊?”
“还可以,咱们沙发上去说。”
但益恒走到客厅沙发上坐下,青叶乖巧地坐在一边。今天她穿了一件白色连衣睡裙,显得身材婀娜,而且是刚沐浴不久,头发吹得似干非干很随意地披散在小肩上,空气中漂浮着少女特有的清香。
上两次说了青叶后,青叶在家穿着举动都得体很多,很像大家闺秀了。但益恒不是没揣摩过青叶的心理,他觉得青叶在这座城里举目无亲要想尽快立足,要么找个当地的有钱有地位的男人当男友,要么尽快找到一份稳定的工作,不然,真的是举步维艰。她现在什么都没实现而且目的性很强,就是想找个依靠。他至今搞不懂这女孩为什么会找上他,还这么容易相信他,真不担心自己的名声受损吗?
青叶见但益恒好像喝麻了的样子,心疼地说:“哥,以后外面应酬少喝点酒,看你脸红的跟猴子的屁股一样了。”
“呵,不是都说脸红正喝得吗?我今天高兴,跟原来的领导推心置腹地谈了一次心。”
“呀,谈得什么啊?”青叶很有兴趣。
“男人之间的厚黑学,不适合你们女人。”
“切!”青叶嘴一撅,转头问:“哥,你手头现在有多少钱啊?”
“干嘛?”
“我有点急用。”
但益恒警觉地看着青叶,慢腾腾地说:“差不多有两千吧。”
“这么少啊。”青叶有些失望,“你能不能想法给我凑个五千。”
但益恒最怕跟家人之外的女人扯上金钱的关系。青叶不说借,说凑,明显不把他当外人,或者说这钱压根就是肉包子打狗的事。自己是答应给她弟娃准备学费,但内心想的这钱是借不是给,可感觉她的样子是有拿不还,他可不想当这么个冤大头。
“哎!”青叶叹了口气,“我抖音上卖书虽然几天卖了一百多本,提成有八百块钱,可远远不够啊,何况我才上多久的班哟,工资也不知好久才发,真是急死个人!”
“你是不是太着急了点?开学不是还有两月吗?我说了给你弟娃准备学费,你这么早不是瞎操心吗?”
“我说的不是学费。”
“那你拿那么多钱干嘛?”
“与你说嘛,就是春节前回老家,我给弟娃打赌,他考上好点的大学我给他买个华为p10手机,最便宜也要五千多。如今他考上大学,作为姐我可不想失言,等几天他填了志愿想到我这里来耍几天,到时拿不出钱给他买手机,那我真是一点面子都没有了。”
“呵,面子值几个钱?”但益恒眨了眨眼睛,“你不想想,你当年读大一揣着父母东筹西借的学费报名后生活无着落时,你不也搁下面子去歌厅挣钱?你要知道天上不会掉钱下来,这么困难了还装什么装去买那么贵的手机啊。这样,你弟娃来了,我带他去卖水果,他自己挣钱买个一千块钱的就行了啥。”
“你咋这样哟,没钱就算了,我弟娃一直呆在乡下,他来城里卖水果,这种事年轻人咋撂得下面子?”
“面子害死人!当人走投无路的时候还有何面子可言?他不偷不抢靠自己双手挣钱,这就是最大的面子,谁敢取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