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把陆明瀚给问住了。

和顾言白相反，陆明瀚情商非常高，感情的问题找他，他都能分析的头头是道。

可是顾言白刚才问的问题，陆明瀚却答不上来了。

他皱着眉看向顾言白，神色无比复杂。

“果然，你也会用这种眼神看我。”顾言白垂下浓密的长睫毛，那睫毛像小扇子一样，在他下眼睑处，投下一小片阴影，这让他看上去，更阴郁了:“我们认识十几年了，你是我唯一的朋友，可当我卸下伪装，用真面目来面对你的时候，你也一样，会用看怪物的眼神看我。”

这种眼神，顾言白太熟悉了。

他身边的所有人，在见识到他的本来面目后，都会用这种，仿佛看怪物的眼神，看他。

就连他的亲生母亲，在意识到他完全没有正常人类所拥有的感情后，也曾用无比惊恐，无比绝望的眼神看过他。

“……你……你这个怪物……”母亲当时，已经泣不成声，可她还是无比坚定，无比清晰的说出了那句，顾言白永远都不会忘记的话:“我怎么会生下，你这样的怪物……”

其实如果可以选择的话，顾言白也不想出生。

可在他出生前，没有人问过他愿不愿意出生，没有人来征求他的意见。

生命，就是这样荒唐，且毫无道理，他不愿意出生，母亲也不愿意生下他，两个不愿意凑到一起，负负得正，他还是出生了。

“你，妈妈，奶奶，都是我最亲近的人。”顾言白垂着眼睛说:“你们都无法接受，我真实的模样……笙笙，能接受吗？”

一定不能吧？她肯定也会把他当成一个，没有任何感情的怪物。

笙笙说过，她是个缺爱的人，她需要很多很多的爱。

但可笑的是，顾言白是个没有感情的人，他可以给杜笙笙一切，却独独给不了，杜笙笙最想要的爱。

如果撕开谎言，直面真实，这样的两个人，要如何在一起呢？

即便顾言白是天才，却也想不出解法。

“我脑子有点乱。”冗长的沉默后，陆明瀚用手揉着太阳穴说:“……你让我好好想想。”

其实作为朋友，他是可以接受顾言白没有感情的。

但作为恋人……他不知道。

爱情是自私的，如果韩静雅，永远都不可能会爱上他，那他还会一如既往的爱韩静雅吗？

陆明瀚答不上来，这问题太难了。

新郎这边愁云惨淡，新娘那边气氛却相当的好，杜笙笙，韩静雅还有白若晴，都换上了睡衣，三个人盘腿坐在床上，说着私密的悄悄话。

“真没想到，笙笙你居然是我们四个人当中，最先结婚的。”白若晴说:“我一直都以为，我们四个人当众，萱萱和雅雅会最先结婚。”

“为什么？”韩静雅一脸惊讶:“萱萱有男神，你说她会最先结婚我可以理解，那我呢？我连个男朋友都没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