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陆明瀚提出的疑问，顾言白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能沉默。

说实话，刚才和杜笙笙对视的那一瞬间，他确实有想要坦白一切的冲动。

不知道为什么，他内心深处产生了一种，迫切的想要让杜笙笙认识全部的他的冲动。

为什么会产生这种冲动呢?真是奇怪，明明连他的亲生母亲，都没有办法接纳真正的他。

从小时候开始，他就一直在伪装，虽然他情商低到令人发指，但他却有一双洞悉人心的眼睛，他总能一眼看穿别人的想法。

所以他不觉得说谎有什么，因为这是他一直都在做的事，妈妈想要一个正常乖巧的儿子，他就收起锋利的爪牙，伪装出乖巧可人的模样，对着镜子练习笑脸，并在晚上亲吻妈妈忧伤的脸颊，跟她说晚安。

奶奶想要一个优秀的家族继承人，他便轻松通过了奶奶设下的所有考验，并且力挽狂澜，在五年时间内把濒临破产的顾氏集团做成了全国第一……

只要他想，他就能毫不费力的让所有人爱上他。

他也能做一个温柔体贴的好老公，伪装出杜笙笙喜欢的模样，让杜笙笙爱上他。

可这样的话，杜笙笙爱上的，还是他吗?

她爱的，是他伪装出来的假象，而他真实的模样，她永远也不知道……

一想到这里，顾言白的心情，就莫名其妙的烦躁。

他不明白自己究竟是怎么了，明明以前他根本不在乎这种无聊的琐事，后来不再伪装，也只是因为倦了，懒得再装了，而不是为了让身边的人认识真实的他。

可为什么面对杜笙笙的时候，一切都就变了呢?为什么从来都不渴望被任何人接纳的他，竟可笑又可悲的，奢望着她的接纳……

“你觉得……我该坦白吗?”冗长的沉默后，顾言白沉冷着调子，询问陆明瀚道，“又或者说，如果是你的话，你会坦白吗?”

闻言，陆明瀚不由得一愣。

他本来想回答：我觉得你应该坦白，虽然很难，但这才是对的。

但听到后面那句话后，他又没办法轻轻松松的给出这样的答案了。

刀子不落在自己身上，永远都不会觉得疼，陆明瀚不是顾言白，他自然没办法对顾言白道处境完全感同身受，只是假设，他便已经心脏发堵，呼吸困难了。

如果他是一个没有感情，精神状况不稳定，且十分危险的人，他编了个弥天大谎骗了韩静雅，韩静雅已经成为了他的妻子，还跟他发生了关系……他有勇气坦白这一切吗?

坦白后，他和韩静雅的关系还能回到从前吗?他们还能心无芥蒂的继续相爱吗?

陆明瀚不知道，这问题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