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悠悠很想去抓九重，但被巨大的威压死死摁着，行动困难。

九重没有反抗，只是静静的望着凌悠悠，目光温柔的能将坚冰融化。他将这一生所有的温情全部释放出来，最后一刻，他只想让她不要太难过。

生如昙花惊艳了黑夜，去如流星照亮你的双眸，虽不能继续相守，却可以期待来生重逢，很好。

他如此想着，唇边的笑意更浓。

化作黑色漩涡的清标越发疯狂，他要九重的目光只停留在他的身上。一只黑色大手伸了出来，托起九重，挡住了他望向凌悠悠的视线。

清标刺耳的声音响起：“哼，你会忘记，我一定会让你忘记这一切。”

没错，他要清除九重的记忆，让他忘记所有，除了自己。

既然被挡住了目光，那么别的任何东西都没有资格得到他的注目。九重闭上眼睛，化作一道流光，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飞去。

“九重——”清标尖声嘶吼，雷声骤然变大，闪电的光柱开始扭曲乱了方向。之前劈向凌悠悠与玉风的电光中途转变了方向，全部击中地面。在凌悠悠和玉风周围形成一圈深沟。

漩涡中清标的声音变得破碎，仿佛录音带放的太久，再放时声音变的刺刺啦啦，断断续续。

“九……重……重，你……你……好，好……狠……啊——九重——啊……啊——不，不……要……”

“轰——”

天塌了么？漩涡犹如塌陷的山峰，从天砸下来，而地面扭曲撕裂的情形消失了，墨黑的天空也开始放晴。

砸在地面上的漩涡不断的缩小，最后化成人形。那是清标，他的衣服破成了碎布条，头发乱糟糟的，长长短短好像被火烧过，一张脸漆黑漆黑的，跟烟熏过一般。他用黑乎乎的双手紧紧的握着什么。仔细看，那是一根发带，九重头上的发带。

他将发带紧紧的抱在胸前，哀伤的放声大哭，泪水在脸上流下一道道黑色痕迹。当泪水洗刷去他脸上的部分黑灰，露出苍老的肌肤。之前还是个中年大叔，这一刻已是垂暮的老头。

双目无神，显然修为已散。

九重用自毁阻止了清标的灭世行为。

清标悲痛的不只是彻底失去了九重，还有万年修为一夕散尽，他的生命也将走到尽头。此刻他哭的毫无形象，悔多还是恨多，只有他自己知道。

任务卷轴飞出来，散发出金色光芒，一道界门打开，这一界的任务结束了。

“呵呵，哈哈哈……”凌悠悠突然放声大笑，看也不看悲痛万分的清标，一步跨入界门。

清标看到这一幕，捶地大呼：“你个无情贱人，你给我站住。把九重还给我。”

九重为她跟自己拼尽了性命，而九重的死只换来了这个女人的纵声大笑，他好恼，好恨，好不甘。

玉风哼了声，真想一翅膀把该死的家伙扇飞，但看在他已成了将死的凡人，对一个凡人动手，玉风甚是不屑。挥动翅膀跟上凌悠悠。他家上仙的悲哀已经不会表露在脸上了。他不禁有些担心。

在清标的诅咒声中，界门悄然合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