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点点头,心平气和地坐下吃饭了,她这人脾气虽然大,但她觉得合理的事情便会接受。
然而毕竟不怎么爱吃,饭量也便一般,随意吃些便让阿昭撤走了。
阿昭见状心里就更急了,然而她从前不是宫内的宫女,甚至作为魔族一直潜伏在东荒大地,并未回过北境,对于宫中的一切与顾云歌一样陌生,也不好做什么。
时间一转眼便过了五日,顾云歌仍旧是在黑色的大床上醒来,周围是黑色的幔帐,房间中摆放着颜色暗沉的器物,就连画都是偏暗的色调,活像个棺材盒子。
她从住进来第一天就觉得这里风水不好,要了一些器物和架子准备重新布置,然而五日之间一点动静都没有,好像她的事情已经被人遗忘了。
让一个风水师住在风水不佳的房间中简直是一种天大的折磨,这就和让强迫症住在哪哪都不整齐的房间中一样难受。
顾云歌便这样忍受了五日,忍受的印堂都有些发黑,太阳穴青筋直跳,白色的瞳仁隐隐渗出了红色的血丝来。
她已经快达到达生理能够忍受的极限了,再忍下去非崩溃了不可。
“姑娘,您又不舒服了吗?”阿昭见自家姑娘从床上坐起来,嘴唇泛白,抓着床沿的手青筋凸起,一看便是用了力的。
这症状比昨日更严重一些。
“来人,搬出去,都搬。”顾云歌忍着气开口。
云裳不紧不慢地走了进来,走了几十步才到顾云歌床前,不急不缓地屈膝行礼才慢条斯理地问:“姑娘有何吩咐?”
阿昭看着她走路都着急,这人看不到自家姑娘不舒服吗?怎么就不知道着急呢。
“换内殿中布置一事,内宫那边可有消息?”顾云歌靠在床头,呼出一口气,抬手揉着太阳穴。
“早早便送过去了,内宫那边尚未来人。”云裳仿佛真的看不到顾云歌的状况,仍旧是那副公事公办的口吻。
“除了床,殿中所有的物件都搬出去。”顾云歌挥了挥手并未睁眼,看到这布置她心里总觉得有块石头堵着,上不去下不来,随着时间越久便越是不舒服。
“这……”云裳迟疑片刻,道:“这是尊上的住处,按说是不能随意动的,还请姑娘让婢子去请示这内殿的管事。”
顾云歌仿若漫不经心的睁开眼,淡的不能更淡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问:“我做不得主?”
“姑娘息怒,您是贵客,按说是不该忤逆您的,只是兹事体大,婢子也不敢做主。”云裳言语惶恐,语气却是不紧不慢:“求您别为难婢子。”
“倒成了我的不对了?”顾云歌忽然就笑了。
“婢子不敢,您误会了。”云裳解释。
“那还劳烦你请管事默默来见我,我亲自说。”顾云歌看着她,眼神已然是有些发直。
“是,婢子这便去。”云裳应一声,退几步才转身离开,礼仪没有半点值得挑剔的,姿态有条不紊,从容淡定。
“这……这是什么人啊?”阿昭急了:“这也太不将您的话放在心上了。”
“但愿只是规矩如此,而不是背后有什么人在与我开玩笑。”顾云歌微微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