锐利的目光落在程牧身上几秒便移开,奴隶们重新合围起来。
男爵趴伏在一全身肮脏、黑衣麻布的中年女子跟前,中年女子身后的船舱壁上,不知何时被血液涂抹出了一个诡异而又奇特的未知图案,图案散发着微微暗红光芒,一明一灭如同会呼吸一般。
男爵虔诚无比地微微抬起头,目光好似透过女子看向那诡异的图案,女子伸出右手搭在男爵头顶,嘴里发出奇怪的低语。
说是低语又像是吟唱,程牧便是在这种情况下不知不觉陷入了沉睡。
第四日早晨,木勺子不断地敲击着木桶,沉闷的响声使得程牧一下子惊醒过来。
这一个晚上他连续做了几个噩梦,不断地逃跑、不断地躲避,身体疲惫不堪,精神萎靡不振。
周棠面无表情道,“快过来领餐食!”
她今日到达最底层牢笼的时间较昨日早了不少,不管是男爵一行人还是奴隶们,甚至是在牢笼外看守的麦克,都睡得很沉。
唉,昨晚她可是辗转反侧半宿啊,到最后数着羊才勉强入睡,她想这《七日生存游戏》的可疑之处就落在了海船再也找不回航线上。
奈何她到现在是一点有用的发现都没有。
以为能够引刃而解的问题再一次摆在明面上,却又无从下手。
她想她需要借机将海盗船上下内外摸个遍,总能发现疑点。
程牧惊醒过来后,视线在牢笼内一扫,最后落到了男爵身上,男爵如同昨日睡前一般躺在了角落里,他的边上是哈里,而夫人则和小星相互偎依。
此时小少年送饭的声音响起,夫人和小星睡眼惺忪,哈里打了一个哈欠,而奴隶那边的人已经陆续走向小少年处取吃食。
只是能够发现的是,昨晚男爵进入的那处位置,始终有人在。
隐隐绰绰地好似在遮掩什么。
程牧起身来到了男爵身前,伸出手探向男爵的额头,额头温热不再发热,好似情况有所好转。
不知是船上医生昨日喂的药起了作用,还是那群奴隶对男爵做了什么?
夫人注意到程牧的动作问道,“男爵他还好吗?”
程牧答道,“似乎不错,烧退了。”
夫人嘴角扯出微笑,“那真是幸运。”
程牧重复道,“可真是幸运?”
小星昨日就没吃饱,她揉着肚子挤开奴隶来到周棠跟前,看到那桶黑乎乎的硬饼干怒道,“怎么又是这硌牙的石头?我们与这些人可不同!”
周棠眼皮子都没抬,淡淡地“哦”了一声,“有什么不同?不都是被关在牢里?”
小星怒气冲冲,“他们是奴隶!我们是贵族!这等下贱的食物怎能入我的口?”
身边的奴隶纷纷侧目看向小星,周棠说不上来那眼神是麻木不仁,还是忍让愤怒。
没等周棠开口,一道微弱的声音传来,“小星,你胡说八道什么?!还不快回来。”
出声之人竟是重伤的男爵?!
男爵一手捂住肚子,另一只撑着身躯,他目露凶光,好似小星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也对,小星在这时候总该学会低调。
男爵也有这个名义训斥小星。
只是惹得周棠也多看了男爵一眼。
小星梗着脖子不依不饶道,“我说的不对吗?!我们可是贵族,他们凭什么和我们呆在一起?”
她回怼完她名义上的父亲,又转过头好似让步道,“送饭的,你赶快将我们送回原来的住处!大不了我们老老实实的待在船舱里,直到船…靠岸。”
周棠没甚好心情,无意听她胡搅蛮缠,“不吃你就走开,你这话要和船长道明,和我这个小小的送饭的说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