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漠听着,起初面无表情,待单管事提到了沈珠,他才略略的抬眼,沉着脸道:“我知道了。”
单管事又叹一口气,拍拍沈漠的肩便走了,两边的奴隶在看这边的热闹,也被他叫着去干活。
“去去去,都去干活,有什么热闹头看的?”
沈漠将严亨扶到一边的石头上坐着,“你歇着,我来做吧。”
一天的工做完了,沈漠陪着沈珠用了晚饭,沈珠这些天乖的很,除却同香柳的风波外,也不像从前一样生事。
她碎碎念一些日常,沈漠平静哄她睡下,在昏暗灯光下,从他们带的细软里面选出来一件还算普通的玉佩。
他将那东西揣着,进了单管事的营帐,后者正在洗漱,被他吓了一跳。
“你这是做什么。”
沈漠恭敬跪下,认真道:“管事,我白日得罪了范儿爷,心中实在惶恐,左思右想了一日,求管事给我和妹妹指条活路。”
单管事叹一口气,将他扶起来,恰此时沈漠将玉佩塞进单管事的手中。
单管事一愣,沈漠又垂下头,看起来很有闷闷不乐的样子:“管事不知,我与妹妹流亡此地,家里的东西能变卖的都变卖了,只有这传家宝...”
他不必再说,单管事已经明白此物的重要性。
沈漠恰时又道:“请大人给我们指条生路,就算是死,也要知道今天得罪的这位范二爷,到底有什么本事。”
单管事略一沉吟,便将玉佩收下,让他坐在营帐内的椅子上,又倒了一碗热水与他。
沈漠默不作声,听完单管事的话。
单管事说,范二自己固然是没有本事的,纨绔子弟都算不上,在蜀王起事之前,也就是田间地头一个泼皮无赖。
后来因为他姐姐承宠,吹了枕边风,要来官职,左右这里晦气,油水又多,便让他寻过来了。
才过来,只领了一百家兵,剩下的倒是没有安排,但他宿在东营大帐里头,那有用来看管奴隶们的八百甲兵,听闻也是调的动。
手中攥着兵,自然没有一个人敢得罪他,前几日听他来了,便强征了民女,那民女的家人找上来,也被他让人乱棍打死了,至于民女,则是侮辱之后便丢进兵营里头。
单管事说完,自己先短了气性,同沈漠道:“我看这样不行,他这样的睚眦必报,你还是带着妹妹逃了。”
“我将你的名字从那名册上划下去——”
沈漠摇头道:“多谢大人,只是若还有别的生路,我和妹妹也不会来到这里做工。”
单管事却道:“其实我看你颇有些气力,如今蜀王缺兵,不如去赚些军功,将你家妹妹嫁出去,找个活路也是好的。”
沈漠抿唇不语。
里头油灯火花一跳,外头猛然响起哭喊声:“救命——”
单管事还没反应,他身侧的青年便已如游龙般飞身出去,几乎看不清他的身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