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沈漠睡着了,沈珠就得自己想办法。
但绝不是人在屋檐下,靠沈漠来换什么好日子的办法。
她咬住唇,又是沉默了好一会,才勉强将不快的表情从脸上淡去些,“....我知道了。”
就像在蜀国,或者在百濮的时候一样,她要忍耐下来,就算对方的算盘珠子蹦到她脸上,沈珠也要忍耐下来。
要找一个机会,找到赵谨,用赵谨的人马,保护自己和沈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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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阳城外。
“爷,喝水吧。”
脸上带着伤疤的郎君默不作声,只顾着擦手中的锐剑来,好一会,身边的侍从陈志才又壮着胆子再问了一遍。
赵谨接过来,问道:“可打听到别的消息了?”
“回禀郎君,咱们从那巴郡一路过来,沿途打听,只是打听到前些日子,与蜀国开战的百濮,得到了一个和亲去的蜀女。”
“那女子极为貌美,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沈家女郎。”
赵谨冷笑一声,手中的帕子一下子便扇在陈志的脸上,后者被扇的脸上发红,也不敢动弹。
青年冷声道:“你以为她沈珠是什么样的人?能让别人使唤来使唤去的?若是逼她做什么和亲的,她能将全天下闹得不得歇息!”
赵谨自己说完,反倒是有些微微发怔,想当年他初次访远房亲戚,看见沈珠的时候,少女还是个半大孩子,便已经出落的极美。
只是她性子当时也极差起来,看见他凑上来递帕子,冷哼一声,只说不要别人捡了的东西。
赵谨彼时年幼,脸一下子烧红起来,但还是不死心,跟在后面,最后了沈珠也没给他一个好脸。
只有他费尽心思去打听沈珠喜欢的东西,投其所好的时候,沈珠才勉强对他笑一笑,只是那笑也不像是喜欢,而只是满意。
满意他送的东西,满意他做的事情。
也不知道是不是已决心了要杀她,赵谨总是会想到彼时记忆里面的小小女郎,胭脂般的唇,粉白的肌肤,回头来看着他,就好像画上的仙女,捧着一只净瓶。
若是有那一根柳支,便能点化他去了。
可惜不是,沈珠不是善观音,反倒是恶罗刹女,连累她家里满门还不够,还要连累赵家!
赵谨抬起手来,小心翼翼摸自己脸上的伤口,自从受了伤,他很少去照镜子了。破了相的郎君,非但是说亲不利。
就算是上朝为官,在面貌这一关上也过不去了。
仕途无望,仿佛是一件注定的事情,当下首要之急,是要让沈珠出来,他好通过沈珠,给黄第一个交代,让阿父能安然无恙的回家。
赵谨道:“再去查,干脆将我的消息放出来些,只要她还活着,一定会来找我的。”
沈珠这样没用,在外面风餐露宿,又如何能受得了?到时候只要他的消息传过来,沈珠一定会迫不及待的找上来,只因为他以前如何对沈珠好。
沈珠,你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