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勉道:“对天发誓。”
周令婉没有法子,毕竟她已经将人强掳过来了,如今看对方已经说无可说,即便觉得古怪,也没有别的佐证办法。
她放走了白勉,不久打听对方出了城,下落不明。
直到十余日后,归海大师突然从修行之处归来,周令婉听闻消息,忙带着人去他的观地求见。
年近古稀的长者鹤发童颜,微黄的脸上细看之下没有一处皱纹,甚至有些不像是一个老人。尤其长相周正,常挂笑颜,倒有些只像个和蔼的长辈。
周令婉将香和礼送上,交给归海,后者长袍大袖,缓缓接过,端放起来,极为客气。
归海大师是有真本事的人,也的确是不弄什么曲折,和善待人的一位大师。他从来不因为周令婉如何信赖尊敬他而就此轻慢礼仪,这也是周令婉更为信赖的原因。
“...大师不是说去修行之地,尚有一二年光景,怎么突然归来,可是有什么难以解决的事情,需要...”
“不是。”归海笑呵呵道:“我收到老友来信,说遇到故人之子,所以特此下山来,想与他相见。”
周令婉讶然,故人之子?归海大师的故人之子,岂不是也是什么大有来头的...
归海又道:“不说末学的事情了,前几年便听周娘子家中小妹生了病,如今可还好了?”
周令婉面色一黯,缓缓摇头。
归海道:“不知可否允我登堂,看一看病情如何,可有化解的法子?”
周令婉本就在想究竟要如何将这个要求说出来,现在看归海主动提出来,心中自然高兴极了,所有的纠结一扫而空。
只是...
她多少有些临门一脚的犹豫,以前也不是请过那种神鬼之人来给周令音看。
有的人甚至说她妹妹是三魂丢了七魄,后来她去打听了,便又有人说,这要是把魂找回来,可能就不是原来的人了。
周令婉犹豫半响,看外面雪又下起来,忽而道:“...医我妹妹的事情不着急,我府上还有个客人,也是得了这病,不若大师先给他看一眼吧。”
到时候要是看好了,没有问题,再去给令音看。
周令婉想,不要觉得是我恶毒,拿你试药,只是你的妹妹都不要你,我一个非亲非故的人,养你到今日已经很不容易。
既然能有点作用,就用吧。
归海讶然,“还尚未听你说过,没想到木僵之症的人如此之多,他姓甚名谁,是因为什么得了这病?”
周令婉摇头,“不知,只是有缘碰上了,就当缘分才收容下来。”
她隐去关于冲喜的那段,归海脚步已动,周令婉便让侍从去拉马车来,簇拥着归海大师往周府去。
归海下了车来,忽而感慨道:“周娘子,几年不见,你这生意做的更大了些,府邸也门楣更高了。”
周令婉谦虚口称不敢,迎他穿过长廊,进了前面的院子。那是客人住的,但毕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没什么用,因此整个院子里面奴仆极少。
就连进了屋,也不见有人来,更别说那屋子寒冷,像是没烧起地龙。
周令婉神情一变,一下子觉得火气上来,怎么在这个时候,在归海大师面前出这等纰漏!
归海却快步走到那床榻边上,低头来细细端详面前昏死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