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谨道:“走,先回府,再从长计议!”
马车行动起来,赵谨闷闷不语了一会,忽而发起火来,一把将手边上的抱枕摔了出去,低吼道:“他太子殿下做什么正人君子!不过是道貌岸然之辈,也来这样羞辱我!”
“不过是个伪善的...”
他抬起头来,要沈珠附和:“你说是不是?毕竟他带人去杀你全家的时候,也没见怜香惜玉啊?”
沈珠低头不语。
赵谨欲伸手去抓她,沈珠突然猛地将琵琶举起来,朝他头上打去。
她这一下子用了全身的力气,赵谨本来就醉酒,一时还在发火,卸了力气,根本没有反映过来,便被砸到了面门。
鼻血同口血一下子流出来。
沈珠往后一跌,手臂还被震的发麻,触手碰到了碎开的琵琶木块,吓的一收手。
她在清楚外面是太子的时候,就清楚自己绝对不可能与皇族虚与委蛇,一想到外面是杀父杀兄杀姐的仇人,她就已经恨不得拿着刀冲出去。
若对上面,更不能做到忍下来,替他们端茶倒水,伺候前后。
她做不到。
马车一下子停了,陈志的声音传进来,“郎君,怎么了?”
前头的窗户一下子开了,沈珠对上陈志的目光,一下子往后一缩,又爬了起来,从后面木门连滚带爬的下去。
她要跑。
跑的快一点,说不定赶在宵禁的时候,还能找到个地方躲起来,到时候装作是外面的乞儿流民,还可以活下去...
她要回到沈漠的身边。
“啊——”
石子直接敲在她的腿上,她一下子朝前头扑倒了,额头撞在不知道什么上面,似乎是磕破了,头也发晕的厉害。
沈珠撑着手,缓慢往前爬去,她忽而明白了当时阿塔为什么一定要坚持回家。
回家。
走。
她被踩住了腿骨,而后双手背后,被陈志按在了地里,脸颊磕着地上的石头。
青年气喘吁吁,怒不可遏的抽出长剑来,要斩杀这个不听话的女郎。
而赵谨撞破了门,爬出来呵斥道:“不能杀!”
那声音在幽静的夜里,即便因为主人受伤而变得没有中气,也一样清晰。
陈志不情不愿收回长剑,冷光又消失在沈珠的脸上,她忍不住哭起来,为自己又一次没办法逃离,陈志拽住她的胳膊,将人一步步拖回到了马车里头。
绝顶的绝望朝少女袭来。
赵谨捂住了头上的伤口,看着沈珠,最后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偏过头去。
沈珠却恨声道:“赵谨....我不会放过你的...只要你不杀了我...我就不会放过你的....”
赵谨冷笑一声,“想借我的手自尽,省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