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元川却抬身摆手,很不快活道:“他这是仗着我的势欺负别人,以为我不知道罢了。还是陈什长教弟有方,至少不畏强,功夫也了得。”
不畏强?
沈珠那样的脾气又不是一朝一夕养出来的,要是皇帝得罪她,只要没别的威胁,她怕是也能给皇帝来一巴掌。
沈漠心中长叹,不知道这到底算好事还是坏事。
至于功夫,沈珠也不会什么功夫,估计是对方更差些....
沈漠总是想,他难道只有把沈珠紧紧的拴着,后者才不会做错事情吗?
不,不对,就算是从前,也是他经常要替沈珠收拾烂摊子的。
沈漠要跪,脑内寻思着如何说话来给吕元川找台阶,后者却道:“他那功夫,想必是你教授的?我早听季将军说你功夫了得,不如今日一试?”
说话间,沈漠便被他拖着往外头去。
今日扎营在外头,西秦人连输了两场,晚上不会来了。
篝火燃起,练武场中心倒有些巡视的士兵,瞧见二人来了还不知道是为什么。
“先练一场?”
沈漠实在拿捏不好吕元川的态度,不知道对方是不是被沈珠的行为激怒了又想要还过来。两人在这里等待之际,季少将军带着一列巡查兵回来了。
听闻吕元川说的事,他点点头,对沈漠道:“既然元川想与你比试一番,你便随他去。”
季少将军不会有意害沈漠。
青年放下心来,在季少将军面前与吕元川交起手来,吕元川猿臂宽背,身形高大,有使不完的劲,拽住人腰带,便几乎能将人提起来。
而沈漠虽是青年体态,但也有一身紧绷的肉,附在修长体态上,马步扎下来,一时肩部与吕元川作抵。
不过三个来回,吕元川的身法便从轻松转为专注,两只虎眼也盯着沈漠,后者擦了下脸上的汗,心中渐渐也燃起斗志。
沈漠清楚,他学过的都是杀招,是专门为了保护沈珠的,要真用了,不好和季少将军交代。他有意放水,但吕元川似乎是看出来了,于是更步步紧逼。
在一个几乎要绞杀的角度,沈漠本能的翻过身来,一把用手肘勒住了吕元川的脖子,又向后倒去。
胜负立刻分明。
沈漠眸色深深,一时间眼中还挥之不去那杀意,吕元川纵然在战场上出生入死,来去自如,也很少被人这样清晰的威胁到。
就好像他能不惜一切代价,只要你死。如幽深夜里的狼,只待咬下你脖后软肉的一瞬间。
“啪,啪。”
季少将军拍掌,庆贺道:“你等都是梁国的好儿郎!来人,赏赐!”
沈漠伸出手来,扶吕元川起来,后者缓了一会,也哈哈笑起来,朝季少将军一拜,求道:“此等儿郎,何必居于我之下,还请将军提拔!”
季少将军看向沈漠,后者跪下来,只道:“小人愧不敢当。”
“没有什么不敢当敢当的,你既然有这样的本事,又何必要纠结许久呢?本朝举官,一向如此,今日便提拔你为伯长。”
倒算因祸得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