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严与堂弟互相配合多年,最是默契,见他一副‘不会是那件事’的神情,点了点头,“你去准备,一定要在朝廷前来捉拿淑儿之前办好。”
“这……”
皇甫钰没有立刻想去,他眉头蹙了蹙,显然是不赞同。
可他也知道,皇甫严作为皇甫家的家主,独裁惯了,根本不可能听他的。
但他也不能因为对方不听,就什么也不说。
“哥,咱们是不是有些冲动了?咱们皇甫家,屹立本朝数百年不倒,就是我们办事小心,不该碰的事,坚决不碰,不该惹的人,坚决不惹。可这……这么大的事,人家也不比咱们差,甚至更好些,咱们何必为了彭淑,而去冒险呢?”
“我不是为了彭淑。”皇甫严立刻纠正道。
“是,我知道你不是为了彭淑,你是为了嫂子嘛。可退一万步说,彭淑是嫂子跟前夫的女儿,人家前夫家都不管,你这……当然,我也不说你多管闲事,我就是觉得,咱们手伸太长了。管了吧,一着不慎,咱们引火烧身。再退一万步讲,管好了,彭淑也不一定感激咱。她对你什么态度,对嫂子什么态度,我们都看在眼里。”
“淑儿是个好姑娘。”皇甫严这具说得无比笃定。
“是,是个好姑娘。可这好姑娘喊嫂子一声娘了吗?喊过你一声爹了吗?”皇甫钰说着说着,就放开了,越说话越多。
皇甫严闻言,瞬间语塞,不知该如何反驳。
想了想,他道:“设身处地想一下,若你是她,你会轻易开口喊爹娘?”
这回轮到皇甫钰说不出话来了,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行行行,我知道你铁了心要保彭淑,我听你的。只是,哥,我希望咱们这么做是值得的,别到时候你累死累活,人家一声爹娘都不愿意喊。”
皇甫严眉头蹙起来,神情已有明显的不悦,“我这么做,不是逼她喊梓依是娘,也不指望她能喊我一声爹。”
“行行行,你行,你风光霁月,你道德高尚。”皇甫钰说罢转身出了书房。
他真是不理解,家主脑子是不是有病?管别人的女儿,管到这份上。
心里虽是不理解,也生气,但还是下去吩咐了。
此刻,沉香院里,彭淑开始发烧,烧得迷迷糊糊的。可,她眼睛都不敢闭上,强撑着吩咐染微,“李肃是不是派了个人跟着我?你去把他找来,我有话要问他。”
“哎。”
染微闻言立刻冲出沉香院,直奔皇甫家角门对过的巷子。
此刻,在巷子里,老八佯装成走街串巷的卖货郎,正在屋檐下躲雨。
染微看了几眼对过巷子,直接奔过去,招手道:“哎,你过来一下。”
老八还以为她要买货呢,寻思着自己也不是真卖货的,便摇摇头道:“姑娘,我卖完了,你找别人吧。”
“我知道你。廉贞是你的头儿。”染微直接道破。这人经常跟他家姑娘,什么样的人他都扮过,他还以为自己不知他是谁呢。在永昌侯府,她早就学过如何训练死士,和辨认死士了。
并且,举一反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若不是看在他没什么坏心,偶尔还会帮忙偷偷解决扒手的份上,她早不客气了。
老八:“……”
他有些自我怀疑了。
十年苦练,这就被看出来了?
不合理!
这人是不是从头儿那里知晓了他的真实身份?
肯定是!
别以为他不知道,头儿看她的眼神,眼睛里都冒着光!
“嘿嘿……染微姑娘。”他尴尬的挠挠头。
“跟我走,我家姑娘有话问你。”染微瞥了眼他框里的货,东西倒是挺齐全,有些小零嘴还不是那么容易买到。
她当即挑了几样,准备回去哄着彭淑吃。她今日没什么胃口,回来后什么都吃不下。
给了两碎银后,她看四下打量了两眼,大雨滂沱的,近处无人,远处瞧不见。
“走。”
她熟门熟路,领着人避开皇甫家的巡逻,很快回到沉香院。
“阿奇!”
沉香院里,彭淑的喷嚏声,越来越频繁,一会会便能听到好几声。
“姑娘,人带到了。”染微将人领进屋,将零嘴故意摆在最显眼的位置。
若是以前,彭淑可能顺手就吃了,可现在她没有丝毫胃口,甚至想吐,一直反胃。
“彭姑娘。”老八恭敬行礼。
“王府今日是不是很忙?”彭淑强撑着坐起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