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约罗立刻动身前往了广陵。
她向当地居民打听了许多关于文慧帝的事情,却不曾听说此处和华英皇后有何瓜葛,也并无帝后二人至此的异闻。
夕阳垂落,赵约罗一个人身处山峰上眺望云海,纵然前路莫测,只要想到姜楚慈。她便不由然勾起了笑,出神的低喃道:“慈儿,怪不得每次见你不悦,我都会心里隐隐作痛,原来是母子连心……”她又叹息道:“老祖宗,您到底把协议图放哪儿了……”
这时,她突然发现,海面上出现了一座山的倒影。群山纵横,却只出现了那一座山的倒影。她觉得蹊跷,便飞向那座最不起眼的山间。
她走在密林深处,走着走着,便看到了一个破庙。不是八部众的庙,上面的雕像是道士模样,纵然被磨蚀得看不清样子,却颇有仙风道骨之姿。赵约罗将覆满灰尘倒在地上的牌匾拾起,擦干净后才看到用篆书写的两个字,“蓬莱”
这是蓬莱老祖的庙?
赵约罗心中大喜,遂在庙宇里四处翻看有无机关。结果——依旧没有。
她忽然明白了文慧帝的用意,他将‘有缘人’引至此地,是在考验她,是相信这个曾为天下众生而陨落的道祖,还是信奉有求必应八部众。
赵约罗用手帕将牌匾一点一点擦干净,而后放到了庙门上方摆好。又去小溪旁洗净手帕,仔仔细细的将蓬莱老祖的雕像擦净,连缝隙都没放过。
而后,她站在雕像前仰望着他。
可她看了许久,周围都没有任何反应。她想,可能是自己想多了。赵约罗是个毫无信仰之人,从不相信神明。再说这蓬莱老祖也不是什么真神,只是相传他曾普渡凡人羽化飞升,可蓬莱岛谁都没见过,休提这是真是假了。
赵约罗看着看着,总觉得他有一丝玄妙的气息,她鬼使神差般的跪了下来,恭敬叩首道:“赵约罗一愿蓬莱老祖保佑四海昌盛,百姓无忧。二愿父母长安喜乐,三愿慈儿……”她想了想,才笑道:“身体康健,早生贵子。”
这时,外面传来一个老者的声音,“哎呀,我终于等到你了。——你,便是赵约罗?”
赵约罗回头望去,是一个身着布衣的老人,他拄着木杖走进来,看着赵约罗痛哭流涕,“从我老祖就开始等你,我爷爷,我爹,一直到我……你咋才来啊!”
赵约罗愕然道:“小女子冒昧,请问老丈此言何意?”
“说实话,我也不知。只是我们朱家祖祖辈辈都身负着一个重则,将一副图交给名为赵约罗的女子。但是,若这名女子没有将牌匾归位,细心擦拭这位道君的雕像,没有说出你方才说的那三句话,我也不能将此物交与她。”
赵约罗听得云里雾里,难道——文慧帝从五百年前便知道自己的名字?!
她随这朱姓老者去了山里的一间草屋,那老者让儿子取来一个紫檀木匣,他打开后,里面的东西用红布裹了一层又一层。又看着他将层层红布揭开,赵约罗才见得此物。是一块掌心大的玉简,上面密密麻麻写了许多她看不懂的字体。还有两道血痕。
她不由然倒吸一口冷气。竟然是生死书!
赵约罗曾在离恨天肖贤的书房里见过此物的图鉴,凡是在此书上歃血立誓者,一旦失信,则被降下天雷,魂飞魄散而亡!想必这上面的两道血痕,一个是文慧帝的,一个是紫禁宫天尊的。
这便是天尊一直无法对紫禁宫出手的缘由!
老者如释重负的长舒一口气,“此事终于了结,我们朱家也算功德圆满了。纵然我不知这是什么,但每每想起我父亲临终时的遗言,对我千叮万嘱,便知此物兹事体大,万不敢懈怠。”
赵约罗捧着白玉简,心中波澜万千,跪在老者面前,含着热泪道:“小女子替天下百姓,谢过您和朱氏各位祖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