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红莲开口:“三哥儿放心,妾身今日前来,虽是应了族长的请求,但是妾身并不打算听话,不会劝说三哥儿留下来的。”
女道睁着好看的眼睛,盯着余炼的面孔打量,她的眼中一时出现恍忽之色,喃喃道:
“多年未见,你竟已经这般大了,身份也是今非昔比了,再非从前了。”
她伸出手,似乎不由自主的想要抚摸余列的脸颊,但是伸手到半途中,又警醒似的回过神,停住了。
余列温和的出声:“二姐有什么话,尽管说就是,你我曾都是一家人。”
迎接着余列平静的目光,女道一咬牙,便在余列的跟前行大礼,叫到:
“三哥儿你如今已是八品道徒,二姐不争气,却还只是个上位,听说你今后是要去州城中修行。二姐希望能够随着你一起,去见见世面,也能照顾你一番。”
说着话,女道还补充到:“这件事,娘亲也是允许的。”
余列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出声:“红莲姐,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
他立刻就婉拒:“说得好听是去州城中修行,其实只不过是去讨生活罢了。我是自顾不暇的。”
余列又温和的说:“况且红莲姐你已经出嫁,现在是黄家族人,道籍也是落在了那边。你在那边还有夫家,姐夫他们……”
立刻就有急切的声音响起:
“哥儿勿忧,姐姐尚无子嗣。你如今是八品道徒,听闻可以落得州城道籍,到时候姐姐是可以走亲卷投靠关系的。”
余红莲的身子一软,她坐在了地上,开始了娇滴滴的诉苦,倾诉在黄家中的不如意,以及解释上一次她之所以会出现在余家正堂中,其实反而是为了护住余田氏。
“上位道童易修,三年上位不易,八品道徒不易。
姐姐在黄家中的处境越发不堪,无有资粮,你若不帮姐姐,姐姐大半是今生都无法突破到八品的。”
又泣又诉,这女道堪称是一个梨花带雨。
余列也是第一次看见自家“二姐”这般模样。
在他的印象中,此女道人如其名,性情泼辣而热烈,似火,又独立清高,有些果断,如莲。
余列当初考取了道籍,是选择去乡下搏命,而对方当初考取了道籍,则是选择了嫁入黄家获取资助。论有想法和有规划,此女还在余列之前。
不过余列和此女的感情早就已经澹薄,还不如和余大田的兄弟情,他现在能够听对方说这么多话,完全就是看在余田氏的面子上。
略微劝说了几句,打消不了对方的想法,余列耐心消退,他后退一步,面色冷下,霍然就要起身离去。
但是就在这时,女道仰起面孔,她昂着精致的下巴,眼眶绯红,脸上带着泪痕,像是极品的红晕釉色,是一尊美人瓷。
她急促的跪在了余列的跟前,拉住了余列的衣角,强自噎着泣声,怯怕的出声:
“哥儿勿气,是姐姐错了!”
女道跪着,身上的衣袍宽大,衣襟也大开,正不断的摩挲着、摇晃着。
余列俯看着身前这娇美的,楚楚可怜的,陌生而又熟悉的女道,眉头一皱。
更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女道扬着娇美面孔,怯怕中开始妩媚的笑起,绽放火热。
她竭力的展现着自己浑身熟透了的美感,勾着余列的手指,打着圈儿,像是牵着小孩的手一般,又不像:
“哥儿,你可曾还记得幼时的亲密无间?”
这一句话道出,让余列的眉头更皱,眼神复杂。
话说,他只是余田氏的养子,非是继子,和跟前这女道也是属于似亲实干的幼弟,族人罢了。
余红莲那双美丽的眼睛,正神采奕奕的看着余列,一字一句的复述:“当年哥儿曾说,‘我若成道徒,唯……’”
又有酥麻的声音响起:“哥儿,拿姐妹姐当外人嗫。”
挠痒痒似的。
余列面对这眼前这一幕,也是一时间哑口无言。
堂房中的丝丝雾气纷涌,隔绝内外,在符纸的镇压下,堂屋中显得静谧幽幽,只有吐气声。
几息之后。
堂屋中才又有话声响起,问道:
“这件事,二、娘也是允许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