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啊!死--了......”大院里头传来几声惊慌失措的尖叫与呼鸣。
“哎呀,这刚进门.....夫人怎么就咽气了!真晦气!”喜娘慌张的声音在林幼身边又响了起来,一旁喜庆的吹打声也突然戛然而止。
吓得从喜娘背上滑下来的她听着喜娘的声音,手紧紧的抓着自己的袖子,她隐约感觉到周围空气的不安,想掀起盖头又知礼节上不许她胡蛮。
醒来时是被喜娘背进江家的。
隔着老远就闻到了一股子药味和敲锣打鼓的声音,好生热闹。
“新娘子进门咯!”喜娘不真切的声音隔着盖头传到她的耳朵中,红红的盖头让眼前通红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前世中,自己的母亲想要弟弟的执念太深,听信了不知道哪里得到的偏方,往自己的头里插绣花针能得男子,那几年自己常常被母亲扎的头破血流。父亲的漠视和母亲的心狠,让自己感到窒息和想要逃命,终于,第二年迎来弟弟,自己本以为能好过些,没想到这才刚刚开始。。。那些阴影到自己25岁的时候都还经常做噩梦梦见。
思绪有些飘离,自己是怎么死的?哦。。。对,常年头疼的她是被留在后脑里面的针刺破脑中血管猝死的,死前还在为弟弟挣彩礼钱。呵。。真可笑。。。
猛的眼前一亮,林幼还是惊了一下,眯起眼睛才看清眼前站着一个和自己穿着一样喜服的瘦弱青年。
只见他红着眼眶手中拿着他刚扯下来的盖头,声音隐忍悲痛的道:“换衣服去。”
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被大嫂闵氏拉进了屋子,闵氏抹着眼泪递给林幼一件白色丧服,眼神中充满了歉意的说道:“幼幼,我们家对不住你!今儿委屈你了。”
林幼淡定的摇了摇头,这里是古代荒年,最贫瘠的年代,也是人命最不值钱的年代。此时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有人听见,所以索性就不说话,立刻接过大嫂递过来的衣裳换了起来。再走出门的时候,院子里空的可怕,轻悄悄的,全然没有刚才的那股喜气反而被浓郁的背上气氛包围着。
天擦黑的时候,她才知道,自己的冲喜变成了丧礼。自家的婆婆,早上看着自己进门后撒手人寰了。
江家的大朗江田硬是不顾反对当天发了丧。
黢黑的江田跪在母亲的灵前烧纸,还没摆好桌椅,撤了红布,村里就陆续来了人帮忙。
林幼认真的看着周围,江家二房这边一共有一件茅屋,有一个小篱笆隔着的是大房家的,从自己进门的时候就再也没有看到那边有人出来过。
后面陆陆续续来的人看着自己的表情有带同情的有带可怜的,反正就是没一个好脸儿。
所有人都在忙碌的时候,大房那边的院门突然被打开,从里面出来走出三个女人,凭着原主的记忆,出来的三个人分别是江怀的奶奶、大伯娘和大嫂,定亲的时候,原主的爹就是和这家人的几个女人吵得架。
只见为首的江老太看着江田这边布置的灵堂,脸上黑沉的厉害,几步就来到的篱笆边上,抬了抬脚也没踏进来。只是看着江田厉声道:“老二家的,你们二郎既然娶了媳妇,那二两银子就交出来!这可是从共中出的银子!”
三角眼扫过二房这边几个小的,眼中的嫌恶一览无余,生怕染上这边的晦气一样。
江田从裹着母亲的草席边站起身,对着自己的奶奶并没有好气的说道:“那二两银子就是给二郎娶媳妇用的,奶你不是答应我娘的事情,现在我娘刚合上眼睛就想要回去,不怕遭报应么!”
江田本来就生的壮实,常年在码头讨生活的身体结实有劲,这样的气势对着江老太就把她吓得退了一步。